【老事旧人】一个装逼者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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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丽丽 编辑/王成海
“行行好吧，可怜可怜……”一个苍老而凄楚的声音从围着的人圈中飘了出来，这又拨动了我心中那根怜悯之弦。于是我钻进人圈中去看，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人，须发皆白，衣衫褴褛，左边的袖管空荡荡地下垂着，双膝跪在地上，右手扶地，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旁边一只破碗里有几个钢蹦儿和一些角币，偶尔也有几张一元的纸币飘进破碗，我下意识地摸着衣服口袋。
“喂！让开点，让开点！”顿然间，一个闹哄哄的人圈像被炸开一个缺口似的。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男人，身着一套笔挺的西装，脚踏一双明晃晃的皮鞋，油浸浸的头发整齐地向后爬着，由于人们来来往往踏起了尘土，似乎已有些许附在了他那肥沃的发丝上。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左手腕上套着一只上好的皮夹子，身旁一位妖艳的女子白嫩的胳膊缠在他的右臂上。
“哇？乞丐啊，脏死了。”那女子嗲声嗲气地说。“当啷”一声，那只明晃晃的皮鞋飞起将那破碗踢翻了，大家直愣楞地盯着他。老人慌忙去捡那些滚走的钢蹦儿和散落在人们脚下的角币。“哎！小老头，你也真是窝囊，你这辈子见过钱吗？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他拉开了那只皮夹子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在老人面前晃了晃。老人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这……这……啊！谢谢您了，太谢谢您啦，小哥。”说着那只干枯的手伸向了那张停在他面前的钞票。“什么？叫老子小哥？老家伙，你这一百元也挣得太容易了点儿吧。”“哎哟，我说快走吧，我都快吐了，这味儿……”那女人嫌弃地瞥了一眼老人。“别急嘛，玩玩儿还不行吗？”他的脸上马上多云转晴了。“那……那……”老人显得很无奈。“那什么！你叫声爷让老子也过过瘾。”人们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这……”老人显得很为难。“你到底要还是不要？”他又把那张钞票在老人面前晃了几下。许久的沉默之后，老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爷……爷爷！”虽然声儿不高，但我确信在场的人全听到了。“好啊，好孙子！”他放肆地边笑边说。
“哎！你还是让那黄脸婆当他奶奶去吧，我可不想要这么老的孙子！”说着女人抽出那条白嫩的胳膊，把头偏向一边。侧面看那撅起的鲜红的唇，就像发炎后翻开的伤口似的。“别认真嘛，我的孙子当然是你生的儿子的儿子喽。”他摸了摸那女人微微凸起的腹部。“啊，叫得好，叫得好！这是爷赏给你的”。“呲啦”一声，一张百元人民币被撕成两半，他拿着其中一半递到老人面前。“你现在只挣到一半，想要拿到另一半你就给我磕三个响头，不响不行啊！”他整了整衣领，站得直直的，大家怒火般的目光再次刺向了他。人群中甚至有的人开始骚动想要揍他！“什么东西！”“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儿！”……只见人群中有个身材魁梧，神情自若的小伙子点头摇手，示意大家克制、安静！老人迟疑了一下，那只哆嗦的手还是接住了那半张票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哈哈哈……好孙子，真乖，过瘾！”另半张票子从老人的头顶上飘下来，老人甚至顾不得揉一下额头上的那个大包，便去摆弄那张撕破了的钱了。那女人显然是生气了，她踩着那足有五寸之高的厚底鞋，扭着那高弹衣料包裹的翘臀，甩了一下那披肩七彩头发向前走了。“等等我，等等我呀！”那男人顾不得再享受一下做爷的滋味便向前追去。“吆！我还真不知道你如此仁善大方呢。”那女人挖苦他说。“什么呀？你还当真呀！这是那批假钞，拿一张逗逗那老家伙，又能怎样？”也许是当爷心情激动，嗓门儿没压到足够低吧，尽管他趴在那女人的耳边，大家还是听到了。但那位可怜的老人显然没有听到，因为他还在摆弄那张破钱。“我们已经盯你好几天了，还敢如此嚣张！”忽然，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箭一般地蹿上去夺下那人的皮夹子，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已戴在了他的双腕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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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王丽丽，1979年生于包头市达茂旗西营盘乡厂汉村，现就职于包头市供电局达茂供电分局。自幼喜欢阅读，尤其偏爱乡土文学，曾尝试写过多篇诗歌、散文、随笔、微型小说等。上学期间，也曾有文章爬上文头报端。后因工作、生活等琐事暂时把喜好搁浅，但一直保持着写日记的好习惯。机缘巧合，经朋友推荐，接触到了“老事旧人”这个原创文学平台，多年搁置的写作兴致再次被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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