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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情欲,维也纳三大艺术家,谁最高级?

弗洛伊德说:“性是人类一切行为的源动力”。
20世纪初,大名鼎鼎的奥地利维也纳精神分析学派奠基人弗洛伊德(1856-1939)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石破天惊,因此被群起而攻之,因为他把人的底裤都亮出来了。
既然弗洛伊德抛出了“性是人类一切行为的源动力”的观点,艺术领域表现“性”和“欲”似乎也变得流行起来。和弗洛伊德同时期同地点,冒出三位艺术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1862-1918)、埃贡·席勒(1890-1918)、奥斯卡·科柯施卡(1886-1980),一位60后,一位80后,一位90后,他们仿佛是弗洛伊德的平行宇宙,用惊世骇俗的画作向世人展现人的情欲、本能、焦虑和渴望。
克里姆特、席勒、科柯施卡仿佛弗洛伊德理论在艺术领域的诠释者。
三位前卫艺术家成为自己理论的诠释者,对弗洛伊德来说,其实是一件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因为他的理论虽然很前卫,但他本人却是一名十足的中产阶级保守派,艺术方面的趣味非常传统,只收藏古代的、埃及的和亚洲的艺术品。真要让弗洛伊德在墙上挂一幅克里姆特或席勒的画,那绝对会让他感到脸红、难堪。
但对克里姆特、席勒、科柯施卡来说,弗洛伊德不重要,如何深刻地表现情欲,才是他们的追求。所以他们三人,都画出了自己独具特色的情色画。那么他们谁最高级呢?
我们先来看三幅画。
克里姆特的《吻》,画于1907-1908年。
席勒的《死神与少女》,画于1915年。
科柯施卡的《风之新娘》或《风暴》,画于1914年。
这三幅作品,有“情”、有“色”,有“性”、有“欲”,经常被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克里姆特的《吻》,名气最大,目前已经成为世界上流传最广的画作之一。这幅画色彩斑斓,意味悠长,富于装饰性和情感性,充满了诗意,拥抱着的情侣被黄金色彩的镶嵌图案所环绕,跪在一片花海中,抽象的图案覆盖、环绕着写实的面部和手足部分。男子双手捧着女子的脸,吻下去,吻下去……,在华丽耀眼的画面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与“色”,真的让人迷醉。
席勒的《死神和少女》,原名《男人和少女》,画的是席勒和情人沃莉。沃莉本来是席勒的老师克里姆特的模特及情人,1911年,21岁的席勒遇见了沃莉,那时候沃莉17岁,席勒认为沃莉就是自己的缪斯女神,毅然从老师手里把沃莉给撬了过来。他们在一起患难与共将近四年,1915年,席勒渣男附体,一句“为了未来着想”,抛弃了沃莉,与出身于中产阶级家庭的伊迪丝结婚了。
与沃莉分手前,席勒为沃莉画下了名震美术史的画作:《男人和少女》。这幅画差不多有2米长,画中席勒和沃莉躺在铺着白床单的床垫上,虽然他们拥抱在一起,但是他们的眼神却凝视着不同的方向,仿佛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画完这幅画,席勒就抛弃了沃莉。沃莉伤心欲绝,只身前往战场,参加了红十字会,成为一名战地护士,最后不幸感染猩红热去世。当席勒得知沃莉去世的消息后,才意识到自己对沃莉的爱是多么强烈和真挚。把为沃莉画的最后这幅画标题中的“男人”改成了“死神”。席勒觉得自己就是死神,是他害死了沃莉。
科柯施卡的《风之新娘》或《风暴》,其灵感来源于他和作曲家古斯塔夫·马勒的遗孀、维也纳最漂亮的女人之一——阿尔玛·马勒之间的一场风流韵事。科柯施卡和情人躺在一艘遭遇海难陷于风暴的小舟里。不过肆虐的风暴在科柯施卡和阿尔玛炽烈的情欲面前,似乎不算什么。尤其是阿尔玛,在剧烈的风暴中仍安静地靠在科柯施卡的肩头熟睡,不过科柯施卡此时则显得紧张不安,仿佛被焦虑撕裂,撕成一条条青粉色的肌肉。虽然画的是情欲,但整幅画并没有那种让人酥麻、颓废的色情。也因此,《风之新娘》成为表现主义对爱情的终极阐释——这种爱情吞噬一切,自我陶醉,置一切于不顾。
从这三幅画看,克里姆特、席勒、科柯施卡,虽然都在恣意地描画情色、自我和欲望,但他们的风格又是那么的不一样。
克里姆特的一生,画人生、画生死,但情色一直是他钟爱的主题,他的作品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与情色有关。他的情色作品,比他那些他描绘生死和人生的作品还要深刻,影响也更广泛。
克里姆特出生于一个金匠家庭,金色是他童年最闪亮的回忆,因此他在情色作品中大量运用金箔,使整个画面显得金碧辉煌,于是情和欲的那种折磨、沉迷和太息以最华丽、最世俗、最丰富饱满的方式展现出来,所以看克里姆特的情色作品,感觉那种对情色的狂热不过是带有伤感的快乐,华丽、耀眼、颓废、糜烂、激情、妖艳、邪恶、纷乱、猥亵、呢喃……,在克里姆特这里,性成为这个世界上一桩非常美好的事情,富有诗意。
艺术史上,克里姆特之前,还没有一个大师是以情色作品成名,而克里姆特,明目张胆制造和传播色情,却成为真正的艺术大师,被全世界仰视。可以说,克里姆特开创了一个时代,“一个活人的精美肉欲的艺术时代”。

埃贡·席勒,1890年出生于一个铁路官员家庭,比克里姆特小28岁。席勒1906年进入维也纳美术学院学习,由于崇拜克里姆特,1907年成为克里姆特的学生。
虽然席勒是克里姆特的学生,两人又死于同一年,但是两人的审美观念完全不是同一时期。克里姆特那种精美的装饰风格,还带点古典主义的审美情趣,而席勒后来受梵高的影响,一头扎进了“表现主义”的领域。所以与克里姆特那种华丽耀眼而又隐晦惆怅的情色不同,席勒作品的情色则是大胆直接的暴露,那种赤裸裸的呈现粗暴而又肆无忌惮,强硬而又具有挑衅性,再辅以血红、土棕、浅黄、暗黑等重色,以及扭曲的形状与粗暴的笔触,就是对人视觉和精神的冲撞。所以席勒的画,太污了,暗暗的色彩、扭曲的线条让人脸红心跳,心生不安。
席勒绘画中本能外露、个性嚣张的情欲,可以说是对弗洛伊德理论中的偷窥癖与暴露癖这对术语的最佳诠释。在当时,这么暴露的画大众根本不能接受,所以,1912年春,席勒被举报了,因“作品过于色情露骨”、“涉嫌诱拐少女”而被捕入狱。经审查,席勒被判了一个“将含有色情内容的东西放在未成年儿童可以看到的地方”的罪名以及24天的有期徒刑。
但是这个被视为臭名昭著的色情画家的席勒,用冷峻刚直的线条、自由准确的笔触创造出的那些情欲满满的人体,赢得很多人的喜欢。而且很多搞艺术的人喜欢席勒超过克里姆特,认为席勒的作品更真挚、更悲情,线条更简单直接,画面更局促集中。

维也纳三大艺术家,科柯施卡活的时间最长,他生于哈布斯堡王朝最后一位皇帝弗兰茨·约瑟夫时期,死于撒切尔里根时期,活了94岁。
科柯施卡对情色题材不像克里姆特和席勒那么热衷,所以他有限的裸体画像在他作品中的地位不像克里姆特和席勒的那么重要。而且说实话,科柯施卡的裸体画也不具备震撼人心的吸引力,前面那幅《风暴》(《风之新娘》)已经是科柯施卡最重要的情欲作品了。
科柯施卡在情欲方面,可以说是弗洛伊德理论中施虐与受虐的典型。科柯施卡是一个感情脆弱,性格内向的人,《风暴》中,科柯施卡看起来非常焦虑,而阿尔玛始终非常平静,所以从一开始,科柯施卡就处于一种弱势地位。1912年春天,当科柯施卡第一次遇到阿尔玛·马勒后,她就成了他的全部,但阿尔玛是一个有魅力但又很难获取其芳心的女人,所以科柯施卡只与阿尔玛在一起待了三年,就被抛弃了,但是科柯施卡却深陷于此不能自拔,阿尔玛离开后,他按照阿尔玛的形象,做了一个玩偶,而且他在素描和绘画中反复描绘阿尔玛的肖像。一直到1918年,科柯施卡才最终觉醒,对这个没有生命的爱人感到厌倦,在一次聚会中,喝醉酒的科柯施卡把这个玩偶的头砍了下来。
其实科柯施卡的绘画,最著名的是他在1909年-1914年间创作的那些著名的“心理”肖像组画。也被称为“黑暗的肖像”。

在年轻时期,深受克里姆特那种装饰艺术的影响,但在1906年,科柯施卡第一次看到梵高的作品(又是梵高),被他肖像画中那种上下求索、直言不讳的强烈情感打动。于是,在梵高的影响下,科柯施卡创造了一组知识分子、艺术家和艺术赞助人的群像,科柯施卡在这组群像中,对他们进行了精神分析式的细致处理,反复绘制、不断解剖,画中人物内心的怀疑、心理的脆弱都被揭示出来,这组画超过了自梵高以来在“心理”肖像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成为维也纳表现主义最具原创性的作品。所以很多人都喜欢科柯施卡那些神经兮兮的肖像,卷曲得像绵羊毛的线条,厚实得像大棉袄的色彩,凌乱得像杂货店的画面,这种被科柯施卡称为“心理罐头刀”式棘齿画法,把人心中所有的恐惧、焦虑和痛苦都画在人物的脸和手上,当你面对它们时,会不自觉审视自己内心深处的心理状态。
在表现情欲方面,克里姆特让人迷醉、席勒让人颤栗、科柯施卡让人心碎,他们不是仅仅让人获取感官刺激的,就像席勒所说“艺术不是时尚,艺术应该是永恒的”。所以他们都在纯粹而直接地表达人类内心深处的欲望,所以他们情欲的表现方式,都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