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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利民:今年不在老家过年

今年不在老家过年
作者|赵利民
我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小时候家庭经济非常贫寒,我们兄弟几人长大以后,竟然陆续离开了老家,到城里发展。这当然得意于“文革”结束后,党中央的拨乱反正;得意于党和国家对教育工作的高度重视,得益于国家高考制度的恢复,得益于党和政府“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政策。尽管我们相继离开了老家,但,这里有我们的根,有我们的父母,有我们的父老乡亲;这里有我们的童年记忆,有我们儿时的期盼,有我们在那贫瘠的岁月里,对美好往事的难忘记忆……工作以后“过年回家”,似乎成了我们的一种信仰,一种召唤,一种引领,深深地刻在骨子里,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无论路途多么遥远,依然向往着回农村老家过年。在老家,可以寻找旧日的时光、回忆童年的美好、享受亲情的温暖;回农村老家过年,过的是父母的年、故乡的年、亲戚朋友的年、欢声笑语的年、和谐团圆的年;随着岁月的流逝,小时候渴望过年的那种充满喜悦与期盼的感觉,没有消失殆尽,而是,不管春运的车票有多么难买,各种交通工具有多么拥挤,都难以阻挡我们渴望“回家过年”的匆匆脚步。于是,我明白了临近年关,提着大包小包,匆匆往家赶的人们,归心似箭,脸上总洋溢着回家的喜悦。我们走向的“回家过年”的路,和故乡的路一样蜿蜒曲折、一直伸向远方;走向“回家过年”的路,和思念一样绵长、一样的柔肠百转,牵心挂肚;“回家过年”,回到了乡村,回到了老家,回到了我们心灵的角落里。因为我们离不开故乡,离不开亲情,离不开父母,离不开我们生根发芽的地方。这是千百年来我们中国人不变的情怀。“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说出了多少在外游子共同的心愿。不管官多大,不管事多忙, 为了亲情,为了那份对故乡挥之不去的眷恋,带上爱人,领上孩子,常回家看看,常回家过年。、
我们工作以后,父母都还健在,而且身体硬朗,每年到了年关放假的时候,父母翘首期待,期待着全家团圆的时刻早点到来。听从父母的安排,过年回来就好,路上拥挤,带东西不方便。我们只管“回家过年”。最多买些工作所在城市的一些土特产。到家后,我们最爱吃的饭菜,父母已经准备好;我们最喜欢的年货,父母一切都准备停当。而当团圆的时刻到来时,他们总是会兴奋地像个小孩,为自己的孩子们忙前忙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在外停留久了,回到家乡看看为我们牵挂的父母亲。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想及这些,我们可以做的除了在心底默默的祝福与思念,还剩下什么呢?倒是我们的父母,无时无刻不在地思念着远方的游子。一年中的守候,一年一度的团圆。在他们的期待中,我们过完了一年又一年,也渐渐地长大了,父母却渐渐地老了。都说“孩子盼过年,父母怕过年”,而却成了“父母比孩子更盼望过年”,其实父母盼望的不是过年,只是那一年一度的团聚。1998年,母亲因病去世以后,父亲年事已高,姐姐孩子较多,二哥、弟弟,工作的城市离我们老家较远(大哥小时候过继到大爸家),我工作城市离家较近。因此,快过年的时候,经常回去,帮助父亲打扫卫生,置办些年货。尽管二哥、弟弟电话多次叮咛,年货他们准备,但父亲总是怕准备不全,到时候来不及。因此,过完年,食品经常有些剩余,父亲一个人吃不了,害怕过期浪费,常常让我们带到城里食用。记得我小的时候,是多么的喜欢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拿,好多好吃好玩的,还不用担心作业是否完成。万万没有想到,母亲过早因病去世后,家里只剩下父亲孤单一人。过年,那短暂的团聚,我们只能陪父亲聊聊天,陪父亲说说心里的话。可我们又多么地害怕,害怕父亲那期望的眼神、满头的白发、脱落的牙齿、脸上的皱纹,虽然我知道,人都会老的,但心中总会有一种心酸的感觉。父亲明显老了,身板也没以前那么硬朗,嗓门也没以前那么洪亮。需要我们的陪伴,就像以前我们需要父母的陪伴一样。
我忽然想到,母亲健在时,我们回家过年,父母喜笑颜开,而当假期满我们离别的时候,父母的脸上瞬间停止了笑容,甚至母亲会悄悄地抹眼泪。当我们打好包袱,收拾行李,挥挥手,离开的时候,一步一步,离开那个鞭炮噼啪的日子,离开那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日子,离开“恭喜发财”,离开合家团圆,离开亲朋好友,离开年迈的父母,走向远方,走向陌生的地方,远离了年,远离了乡情。我的可亲可敬的父母,此时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可以想到,一定是牵肠挂肚,我们于心何忍?也许他们在想,孩子们走了三百六十多天,累了,在家停留的时间实在太短;孩子们是船,扯一帆风,在事业的风口浪尖,就如秒针绕着表盘一样,一刻不停。终于,累了,没有好好歇息,就要挥马扬鞭;当然,孩子们一年了,他们平平安安,问心无愧,无愧于这一年,无愧于父母,无愧于故乡。有这些,就足够了。而这些,正是他们的希望!也正是他们的期盼!对于我们来说,一个淡出故乡背影的游子,不管飞得多高,走得多远,宏图画卷上,依然脱离不了故乡的这个背影。故乡,这个梦想出发的地方,滋育了一个人集山水之间的灵气,培养了一个人无法更改的味蕾密码,无论怎样的迷失,只须一道小菜,故乡的情感便瞬间回归。那是妈妈的味道,也是属于一个地域特有的味道。感谢我们敬爱的妈妈!是她用勤劳和智慧,将那些朴实无华的食物,变为我们口中的美味,伴我们度过贫寒的年代,伴我们走过灿烂的年华。2003年,父亲去世以后。仿佛剪断了我们与家乡的纽带。二哥担任了重要的领导职务,弟弟从事公安工作,他们工作自然很忙,平时家里大门紧锁。“过年回家”,已成了我们兄弟几个心里的一种执念,“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年是驿站,是码头,是心的停歇地。这些都像一桢桢的影相,已深深埋在心里,都在召唤着我们,“回家过年”。这种情感,似品一杯老酒,阅历不同,滋味千百种。无论如何都要“回家过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小时候,常听老一辈人这样念叨着,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终于真正领悟到置办年货的辛劳、忙碌、不容易。节假日那几天,我和爱人如一个个陀旋,奔走着,旋转着,没有歇息,没有空闲,甚至没有停下来喘息的机会。我们利用有限的几天,要提前搞好家里卫生,要赶集置办年货,而且要在春节前几天,提前烧好炉火取暖。二哥调到晋南工作以后,家里亲戚、朋友,明显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尽管春节食品提前充分准备,但有时候还是不够,好在现在购物也方便,只好临时购买,缺啥买啥。不再为年货准备不够而发愁。我想起了曾几何时,我们为了自己的学业、工作离开父母,透过他们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可曾读懂父母心中的那份牵挂寂寞?那充满笑容的深处,隐藏着多少期待的泪水。从小学、中学、大学,甚至工作、结婚,父母无时无刻不在对我们充满了期待;我们的父母,也在盼望着,盼望着一年一度的“除夕团圆夜”,盼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够早点回家过年,哪怕你回家什么事都不干,只是成天的和朋友们闲聊、打牌、闲逛,但只要见到你在身边,父母总是笑咪咪的一种满足感。对于父母,对于故乡,我们永远是个孩子,从曾经那个一心想逃离的梦开始。年少的时候,偏激与固执,探索与好奇,支撑着我们每个人远行的梦,长大后,才明白,年轻时并不是为了逃离家乡,而是为了填满青春蓬勃生长的欲望。时过境迁,一切的环境都在变,唯有“回家过年”的这份情感,是长在中国人的骨子里执念,永远不会变,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繁盛。
今年,春节在一天天靠近。我们的心,也在一天天的等待中。年,是游子,“回家过年”不需要理由,“回家过年”,是无声的召唤,是心里挥之不去的安慰。童年的时候,故乡最轻,是心里经不起推敲的影子,没有概念,一晃即散;成年了,才知道,因为家乡是根深蒂固的童年,占据着海量的记忆与快乐。门前的舞台,巷里的牌楼,村里的池塘,邻家会讲故事的大爷,古槐下不知疲倦缝线的老奶奶,母亲的慈祥,父亲的坚强,还有那隔壁总是混在一起玩的小伙伴……故乡离自己越来越远,回家的愿望就越来越迫切;呆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故乡在心里却越来越清晰。今年,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年味儿渐渐浓起来,大街小巷洋溢着过年的气氛。红红火火的商场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年货,川流不息的街头涌动着购买年货的男女老幼,临街的店铺里播放着祝福新年的歌曲……近日,遇到熟人朋友见面打招呼,总不忘问一声过年回家吗?每每此时心中便涌起另一番滋味。我明白,所说的回家,是人们传统观念里的那个农村老家。有了小家在我们这儿还不算家,只有那个生你养你的家才是你的归宿,才是你回家过年的终点站。所以,无论你年龄有多大,身边的儿女有多少,都会习惯而幸福地说:“春节,我要回家过年”。而今年,我会说:“不准备回去”。因为今年新冠肺炎疫情仍在全球蔓延,国内散发病例、局部聚集性疫情,时有发生。新冠疫情防控形势复杂、严峻 。防控就是责任, 疫情就是命令。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人,降低感染风险,为我们早日控制疫情,我们应该国家号召——“就地过年”。因此,我们几个商量,“回家过年”的传统,在今年改变。我相信,如果父母 、先辈们地下有知,一贯做人做事“先人后己,处处为人着想”的他们,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决定,为我们的明智抉择感到高兴!流逝的是时光,老去的是岁月。“回家过年”,是一种思念,一种渴盼,一种情结。既然“回家过年”,面对当前疫情形势,不利己,不利人,给国家增添麻烦,不如响应号召,减少感染风险。当国家和社会困难来临的时候,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一份责任,用自己的行动作出表率,把这份大爱传递下去。为祖国祈福:愿祖国勇敢坚强,愿人民幸福安康,愿人们与天地,与大自然,与万物生灵美美与共,和好如初,共同抵抗新冠疫情,众志成城,守望相助,一起等待春暖花开……
2021年2月6日 写于侯马
作者简介:赵利民,男,汉族,1963年生,山西省稷山县人,爱好写作。多次在《作家》《山西日报》《作家联盟》《咱们村》《今日头条》《东方文艺》《简书》《乡土作家》《南国红豆诗刊》《生活晨报》《山西农民报》《作家新干线》《百家号》《郁江文艺》《金石文学》《汾河家园》《绛州文学》《山西人口报》《大同矿工报》《洛阳人口报》《枣花报》《后稷文苑》《侯马报》《侯马作协》《稷人说稷》《稷山文艺》等报刊、公众平台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现任山西省侯马市城市发展投资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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