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滚滚起悲声——二胡名曲《江河水》赏析
文 / 陈安平
《江河水》原来是一首具有东北特色的双管独奏曲。乐曲表现了旧社会一对恩爱夫妻，因丈夫被抓去服苦役，杳无音讯，妻子千难万险找到苦役之地，得知丈夫已经惨死他乡，只见一堆累累白骨。她步履蹒跚来到江边，面对滔滔江水，号啕大哭，怒斥天地不公，怒斥官府不仁。但是在那个黑暗的旧社会，最底层百姓的命运又有谁来管呢？只有滔滔的江河水带走她无尽的哀怨。这首具有极大震撼力的悲歌，受到社会高度评价和广泛流传并被用于《东方红》大型歌舞中。武汉音乐学院二胡教育家黄海怀先生认为此曲非常适合于二胡演奏，并大胆地进行了移植，经过精心琢磨，该曲终于在1963年“上海音乐之春”二胡比赛中，获得巨大成功，很快在全国广泛流传，成为一首二胡名曲。引子部分旋律从低音起奏，然后连续四次四度上扬，中间旋律跳进至高音“6”，然后旋律连续下行，音乐呈现出深沉、压抑的状态，透露出可怜妇人的哀伤、无依、无靠、无助的心境，音乐进行中出现几处停顿，似断断续续的哭诉，又似悲伤至极的抽泣，预示着一场悲剧的到来。第一部分由四个乐句组成。第一乐段采用了我国民族民间音乐中常用的一种显示方法，即用“起、承、转、合”四个乐句的主题。乐曲第一部分开始乐句显低沉暗淡，速度缓慢，旋律呈波浪式起伏，犹如低声的倾诉，音调凄凉而悲切。第二乐句旋律表现出极度的悲愤、激动，艺术感染力十分强烈。第三乐句节奏抑扬顿挫，变化有致，对比鲜明，似句句血泪，表达出妇人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绝。最后的乐句是第一个乐句的再现，首尾呼应的同时，又显得痛苦无奈而意味深长。
第二部分由五个小乐段组成。乐曲第二部分采用了富有民族特色的2-6弦，转调使音调趋于平稳，使它和第一部分形成调性色彩的鲜明对比，从而营造出不同的情绪效果。好似如梦如痴，百思不得其解，茫然无奈。二胡旋律加上扬琴伴奏旋律交替出现，乐句句法采用了对仗的结构，前呼后应，既像一问一答，又似自问自答。使人仿佛看到那江边哭诉的妇女内心的隐痛，她思索着，仿佛似询问又像自问，却无处寻找慰藉，她被种种复杂的情绪缠绕着、烦恼着，心中的苦楚无处诉说。第三部分是第一部分的再现。曲调以激烈的推进为开始，加之第二部分情绪的铺垫以及二胡和伴奏乐器在力度、速度上与第一部分的鲜明对比和变化，乐曲展现出激动、愤怒之情，音乐由哭诉、沉思变成愤怒的声讨和激昂的反抗，表现出该女子情绪失控而悲愤至极，大大地增强了该曲的艺术感染力。一九七七年，闵惠芬在上海接待日本指挥大师小泽征尔时，一曲《江河水》让小泽征尔这位世界著名指挥家感动得伏案恸哭。说她“拉出了人间真情，听来痛彻肺腑”。闵慧芬演奏版最大的特色是乐曲中的压抠混合揉指法和一音一顿的弓法处理，犹如声声重锤扣击人们心扉，使悲愤激昂的感情抒发得淋漓尽致。乐曲时而幽咽呻吟，时而激愤高歌，时而柔情倾诉，时而悲恸叹息，顿挫与起伏之间似乎要将人间所有无能为力的苦难，全部诉诸于那把二胡之中，感染力之强简直叫人回肠欲断。有诗曰：少妇哭夫人世苦，孤鸿寡鹄尽怨仇。二弦控诉寸肠断，四指哀鸣肝胆愁。弓杆怒如潮落起，松尘溅似泪奔流。余音缭绕无眠夜，一曲悲歌千古留。2021、1、18
作者简介：陈安平，退休前为武汉市区直机关公务员。系湖北省诗词学会、武汉市诗词学会和新洲区诗词学会会员。部分作品曾在《学习与实践》、《湖北工运》、《武汉诗词》、《新洲诗词》、《问津文化》、《凤台诗苑》等刊物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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