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文学 │153期写作 ? 创造?交流?享美好人生
天水文学 ┃ 让文学走出天水
王佩看日本之
日本之精细
关于日本的文章，在开始之前须得申明，本人既不狂热于民族主义，又不鄙视民族主义，因此对中国之丑恶砭之，对他国之良秀赞之，彼之长即取之，己之短乃补之。外国的月亮不是最圆，但外国有许多长处中国的确没有，难道不应该虚心学习吗？
如果初次到日本，你会被它的整洁，文明，谦让，自律精神所震惊，整个国家犹如一台自动运行的机器，各干各的事情，没有做破坏或消耗社会资源的情况，连一个扔烟头的都没有，你能感到这儿的人是真正爱护他的国家。最明显的例子是马路上不见有清洁工，也很少有垃圾桶，但马路上基本看不到垃圾。如果我们也不乱丢垃圾，那全国几百万的清洁工可以做多少有意义的工作呢！日本人出门都会将垃圾带在口袋里，回家再分类处理。就是抽烟，烟屁股也会丢到专门的收集处，绝不会扬手一飞，任其飘落街头。房屋的瓦片和墙壁洁净的几乎晃眼，没有办证和民间老中医的小广告，你会惊叹它的颜色的纯粹干净！马路上常见的是两个日本人在那里不住地互相鞠躬，其实他们不是好朋友分手，而是两个陌生人因为走路碰了一下而相互道歉。
事实上，这很难说服着迷于看电视剧的一些中国人。在剧中日本人是愚蠢脑子简单的动物，一个愚蠢的民族能将他们的国度建设的那么杰出吗？历史上，日本一度被魔鬼所控制，他们要么效忠天皇侵略杀戮外国人，要么效忠武士道精神而剖腹自杀，认为这是作为天皇子民最高的境界。如果你苟且偷生，那简直就不是日本人。大江健三郎写的《迟到的青年》，一战时那个留守村庄的中学生就在这样的思想间徘徊自责。明治初年日本有一首很流行的军歌叫《一定干到底》，日本小说家芥川龙之介认为，是这首歌让东洋人变成了魔鬼，是很有道理的。抗战时的《支那事变画报》和《支那战线写真》等日本报纸更是书写了一个疯狂的魔鬼。
今天的日本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文明，最安全，最干净也是最发达的国家。西方发达国家也有高度的文明和安全保障，但比起日本，还是少了许多细节的精致。在巴黎伦敦纽约的CBD可以看到发达的人类文明，自然也很安全，但在美国往往会碰到对亚裔不怀好意的阿拉伯人或伊斯兰教徒，随时发起突然进攻。步入贫民窟或者黑人聚居地，你就更得谨慎行事。在日本极少看到有剑拔弩张的吵架行为【至少我是没有看到过】，深夜的醉汉也似乎极其自律，不做出格之事，在马路上穿着西装睡一觉也是避让行人。耍横耍野蛮在中国简直就是最得意的能力，有的人不吐臭话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曾经故意考验日本人的谦让到底有多厉害，在大阪酒店门口故意抢在一位汗流浃背的太君前面挤进了电梯，准备着被他怒目责骂，他却很自然地后退一步让我先行，进了电梯鞠躬致谢，不住地说对不起，让我非常惭愧，只是不好说破我是故意所为，有点邪恶的不应该（惭愧！）。日本人的礼让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在我们看来形式未免过于夸张，我曾问过日本朋友，他们以为与其吵架浪费时光还不如道歉走人干正事。要是在中国我肯定得挨一老拳或被人污言泼面，至少在上海是这样的结果。
政府部门或者公务员在日本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衙门官家，多少有些被社会精英看不起的味道。政府部门是完全开放给所有人，门口没有武警或黑压压的安保人墙，甚至连一个门房大爷都不安置，让我很是意外。他们难道不怕日本右翼或者怀揣上访信的社会不稳定份子吗？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曾经走进京都府本部大楼，门口的牌子也没有我社会主义的高大，连一扇坚固的铁栅栏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就直通办公大楼。在一楼有个前台服务小姐，很礼貌地问我们需要什么帮忙，当时我怀疑是不是日本人耍奸计，故意让我在漂亮女孩的引诱下进入大楼，然后跑出几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托我进去，栽我擅闯国家机关的罪名。我忽悠她说，我是来找我二大爷的，却不料这位死心眼的姑娘问我二大爷的名字，然后在电脑上认认真真搜索起来，抱歉地说，你的二大爷的没有这个人！要是有那才见鬼了。我和夫人就自行阔步在楼上楼下参观起来，到我和夫人一起走出京都府大楼都没有出现我担心的彪形大汉，到大街上还怕日本人在后面放黑枪，不时扭头观察敌后根据地的状况。
还有令我印象深刻的几件小事，我认为是比较新鲜而且很善意的，值得与诸君分享。其一，在京都府知事的办公室门口【其实在日本任何一个机构都是如此】，洁白的墙上有一块醒目的标示牌，上写:在室，外出，会议，出差，休息，分别用不同的颜色标出，亮灯表示此时知事大人在干嘛，一目了然，令人愉快，办事人不用瞎等一天而见不到要找的人，小小的举动不费什么成本，但极大地方便了国民办事。建议中国政府机构也借鉴此法，至少方便送礼之人。京都府知事在中国也是上海市长一级的行政级别吧，居然让我给直接冲到了办公室门口。这在中国是不可能的，所以新鲜！其二，日本很多公共场所，当然京都府大楼我认为也是公共场所，都在进门后辟出一块失物自领的招牌，在招牌下面置一搁物架或者用大头针别在活动板的各式各样小东西。我仔细看了一下，小到钥匙，回形针，大到双肩包，居然也有钱包，我特意打开看过，钱包里有钱也有卡片，但没专人看管。中国只有火车站偶尔能看到失物招领的设置，但一般都在很含蓄的角落里，唯恐你能方便的找到，要是领一件失而复得的物品，不把你祖上八代调查清楚是不行的。这点来看如今的日本人可能被我红军当年打得确实够惨，脑子到现在都不好使，跟不上节奏！
日本企业是世界上成本控制最精细的，但有时候他们又是不考虑成本的。北海道曾经为了一个高中生能继续上学，当地近铁公司专门为他开一条电车，直到他高中毕业。我曾经在京都地下铁站找地方，抬头张望了几次，忽然一位大妈穿着志愿者的红马甲飘然而止，手里拿着一叠地图，便签纸和笔，用流利的中文问我要去哪儿，然后她在一张京都地图上用笔画出我要找的地方，在便签纸上写在哪儿转什么车，在左右哪个方向，非常清楚。离开时她把地图和便签纸一起给我。我想这老大妈肯定是用温情蒙骗我地图钱的，千万要小心不要被皇军给欺骗了。我扭扭捏捏地问地图多少钱，心里也打定了注意，为了不让我大中国国民在弹丸小国丢失富强伟大的面子，就算她要欺诈我五十日元，我也会慷慨解囊，豪不含糊。谁知她用好听的普通话说:地图是免费的，服务是免费的。我顿时觉得好像被小日本玩弄了我伟大的民族情感。为了更多的吸引来日本旅游的中国人，居然专门请了会中文的人免费服务！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啊！忽然想到中国豪购者光电饭煲马桶盖就成批买，这一张地图又算得了什么呢！这样算来是笨还是精明？在上海地铁里一张盗版地图要三块钱。曾经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问路，就被一位可爱的老奶奶收走了五元服务费，至今记忆犹新。不久前看新闻说，也是在上海火车站有一位古稀之年的老大爷免费为人指路，我顿时热泪盈眶，脊梁笔挺。
开放与精细有时候还真有意思，当年马云求上海市政府希望得到政府的支持在上海搞阿里巴巴，被鼠目寸光的上海市政府给骂小瘪三，马云只好回杭州。几年前上海市政府又求马云来上海搞金融，才有了蚂蚁金服入驻陆家嘴。而恰恰也是不精明的杭州没有把西湖圈起来卖门票，这不知为杭州每年创造多少的连锁收益！有时候的细小给予就是最大的收获，斤斤计较反倒失去风景，杭州人懂得，日本人也很懂此道！
在我看来，日本今天的伟大富强是与这些细节分不开的。二战后日本社会励精图治，发愤图强，经过几十年的潜心发展有了其精锐的工业技术和和谐的社会氛围。大家都知道与日本人做事会觉得很慢也很死板，什么事都会做计划然后市场调研再实行研发，这样虽然觉得很慢，但成功的几率提高。这恰恰是我们飞速的中国所缺少的，放慢脚步，填平低洼，通途自然向前。
【以后再逐渐写一些日本其他方面的，比如它的传统，守旧，迷信，色情，黑帮，街头抗议等，与国人共同思考】
【作者简介】王佩，字孟玺，秦安王铺镇榆木川人，出于理工，而喜弄文墨，少离乡创业，现居上海浦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