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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州文艺:大事纪

“宿州市首届剪纸暨民间书画、民间工艺精品展”启动

8月19日,宿州市民协召开“首届剪纸暨民间书画、民间工艺精品展”筹备会。全市民协代表近二十人参加了会议,会上,市民协秘书长王艳作了协会工作报告,民协主席李晓江进行了精品展启动动员。

宿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自2017年8月份成立以来坚持面向基层、服务社会,强化社会责任,履行社会职能,带头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艺术发展道路。致力于规划、组织、指导民间文化艺术交流,加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优秀文化艺术的调研、传承、保护和研究。多次组织会员参加省内外的艺术节和文艺会展,获得了多项奖项,很多会员成为省内外有一定知名度的艺术家。

李晓江强调,这次展览是民协成立以来第一次独立承担重要的大型会展,希望协会同仁高度重视,积极参与,精心谋划,通力合作。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是检验民协及各位会员水平、能力、素质的关键时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要努力把精品展办成高标准、高规模、高成效的展览,向全市人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关于征集“宿州市首届剪纸暨民间书画、

民间工艺精品展”作品的通知

为认真贯彻落实十九大精神,培养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挖掘、保护、推广我市优秀民间传统艺术,发现培养我市优秀民间文艺人才,经研究决定举办“宿州市首届剪纸暨民间书民、间工艺精品展”,展览期间进行“宿州市首届剪纸暨民间书画、民间工艺优秀作品评选活动,鼓励我市民间文艺家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优秀民间艺术精品。现将具体事项通知如下:

一、主办单位:中共宿州市委宣传部

宿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承办单位:宿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

协办单位:安徽省文游商业运营管理有限公司

宿州市文化创意小镇

二、征集类别:

剪纸、民间书画、雕镌、民间工艺品

三、展览时间、地点

展览时间:2018年11月25日至2018年11月底

展览地点:宿州市文化创意小镇

四、征集形式:

1、题材不限,要求主题健康,积极向上,特色突出,艺术精湛,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

2、剪纸类作品必须是纯手工剪纸,尺寸不限;书画类作品为四尺、六尺整张或对开条、对开斗方。作品装裱不装裱均可。

3、作品背面必须用铅笔注明作品名称、年龄、单位,联系方式。参评作品每人限1幅(组图为一幅),参展作品每人限展五幅。

4、参评作品必须是2017年以来未参加过市、省级以上大赛的原创作品,作品不得对他人作品或受知识主权保护的作品构成侵权,如若发现侵权,所有责任由作者承担,与组织者无关。

5、本次展览主办方不收取任何费用。征集的参展作品由评审组进行初评,确定参展作品资格,并颁发参展收藏证书,作品按作者意愿标价展销,展销收入归作者本人所有,展销剩余作品退回本人(未入选作品全部退回本人)。

五、奖项设置:

根据各类参评人数情况,设立一、二、三等奖及优秀作品奖若干,并颁发证书和奖金。

展览期间聘请专家对剪纸、民间工艺、雕镌类作品以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进行评审,民间工艺作品只参展,不参评。

六、参展、参评作品请于10月6日前连同参评表送达宿州市银河二路云集新华书店对面港利西区南门内羽客茶室。

作品征集联系人:张羽玄 杨凯

作品征集联系方式:18955748855 18655707797

2018年8月20日

附:

宿州市首届剪纸暨民间书画·民间工艺精品展

参评作品申请表

参评者

作品名称

类别

规格(长*

宽*高)

(单位:cm)

作品材料

所在县区

通讯地址

手 机

作品介绍(附照片)

市民协

推荐意见

(盖章)

年 月 日

剪纸绣

张琼作品

作者简介 :张琼,1975年生,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现在一家乡镇幼儿园任教。受家庭环境熏陶,自小热爱剪纸技艺,跟随奶奶从“替鞋样”“落花”“剪窗花”开始学起,一直剪纸不辍,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巧手、能手。

小说言:午阳下的南大沟

杜艾洲

村南有条河,村里人称之为南大沟。

南大沟是村里孩子的母亲河,所有的孩子都认为自己是从南大沟里刨出来的,母亲们统一了口径,都是这样说。

刨出了一大群孩子的南大沟变得满目疮痍。两岸的沟壁掏出了一个个的洞穴,那洞穴也成了孩子们玩耍时的最好去处。

秋后的南大沟落叶凋零,枯枝败柳,唯有一汪汪的浅水掩映在落叶归根的乱草层中,那是孩子们的生命之泉。

溪水里时不时会泛起一圈圈涟漪,招引着孩子们乐此不疲地争相捕捉寸许的草生鱼儿。可怜的鱼儿若会说话,它们是否会对孩子们发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哀怨呢?

秋凉了,草枯了,那南大沟也被尚没被刨出的孩儿吮吸得干涸了。

干涸后的南大沟是午后散工最热闹的地方。那时有句顺口溜“干公活养精神,干私活累得很”。那些刚刚在生产队干活时还无精打采的男人,散工后扛着铁锨,拿着洋镐,来到南大沟,各自选好自己的位置,抡锨甩臂,把缓坡的沟岸挖出了一块块的陡壁。

这是他们一秋一冬干私活的战场,在陡壁约两米深度,土层出现了三四十公分厚的胶泥层,那些男人要的就是这些胶泥。掏出胶泥后,陡壁留下一个个的洞穴。

这些胶泥对于祖祖辈辈生活在黄泛区的人来说,它们是建筑房屋必不可少的材料。

胶泥被各自拉回自家的院内,堆积起来,历经冬冻夏晒,自然粉碎成细末状。等到需要建房时,掺入沙土、麦秸,赤脚踩拌均匀,用来托坯和挑墙。

建造一口三间的土坯房,少说也要五方的胶泥土,计划建房的人家要提前三、五年开始筹备。村民们集中利用秋季上午散工后到下午上工前这段时间大肆豪夺掠取。

南大沟不堪重负。夏季雨水来了,南大沟静静地躺着,像一位穿越荒林后身上留下千疮百孔的汉子,任由河水潺潺地流动,温柔地抚慰着它的伤痕。

当年的黄河水龙王暴戾恣睢,肆意漫流,不讲规矩,虽然地面上的七股八道、沟沟岔岔全灌满了黄河水,但沉积的胶泥层却不规律,有薄有厚。

狗子心地善良,安守本分,不愿与人争薄抢厚。他故意避开路面通往沟底的那条蜿蜒小道,把方便让给别人,自己选了一块远点的地方。

那是一块以前别人嫌胶泥层薄掏了几锨又放弃的地方,是一块沟底到蜿蜒小道难以行走的地方,也是一块无人与他争抢的地方。

狗子掏了几层后,胶泥层却逐渐加厚,最厚处达到了将近一米左右。

狗子结婚时住的是土墩老房子,墙体是沙土,被盐碱腐蚀了一层沟痕,面临坍塌的危险。面对如此厚重的胶泥层,狗子两口子不禁喜上眉梢。

狗子挖,媳妇挎着粪箕子把胶泥块运到那蜿蜒曲折的小道旁,晾晒后再用板车拉回家。他家没有板车,要向别人家借,沟底的胶泥堆积一定数量时,他就不挖了。

不挖胶泥,狗子上午散工后仍然是马不停蹄地去南大沟。这是狗子媳妇给狗子出的主意,让狗子去南大沟的岸上刨茅草根,同时看管着自己的那块风水宝地。

沟岸及沟坡上不知何年长满了茅草,年复一年,茅草郁郁葱葱,密密麻麻,像是给沟坡铺上了一层地毯。

秋来了,茅草也熬到了“一岁一枯荣”的季节,草势少了锋芒,枯衰冷黄,软弱无力,这是刨茅根的最好时节。

午阳下,狗子赤胳裸背,一抓钩一抓钩地奋力刨向地面,随之甩落在地上的汗珠啪嗒作响。每拉起一抓钩,都能收获一团毛茸茸线绳样的茅根勾肩搭背的紧紧连在一起。

狗子俯下身来,搬起土团,狠狠地砸在抓钩把上,直至土粒剔除殆尽,把那一大把雪白的茅根放入条框后,他才取下那条搭在脖子上早已湿透了的毛巾,在脸上胡乱地抹上一把。

条框里的茅根越聚越多,已经超出了条框的边缘而高高隆起,媳妇却还没来给狗子送饭。

狗子仰脸看看当头的太阳,估摸该吃午饭时间了,便找了片干净地儿,把抓钩子砍进土层里,一屁股坐在抓钩把上,抓起一把茅根,撸去上面的泥土,放入嘴里嚼了起来。

茅根里嚼出了甜甜的汁液,渣子吐在手掌上他却舍不得丢弃。狗子在想:挨饿的那几年要是有这么多的茅草根也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啊。那年景里他眼瞅着大人们在石窝子里搉茅草根拌入些许面粉蒸出的面团子香味再次飘浮进他的鼻孔,饥肠不由地咕咕作响。

媳妇来了,送来了一小盆豆杂面条,羊肚毛巾里裹着两个馍馍。

狗子接过盆,看面条很稠,汤水不多,瞪了媳妇一眼,训斥道:“照你这吃法,过年还不得面缸见底?”

媳妇笑了,“俺这不是心疼你吗,快把稠的捞吃了,给俺留点汤就行了。”

媳妇忙不迭地把条筐里的茅根一把一把地拿到空地上晒,一边夸茅根儿水灵粗壮,一边挑出一根在褂子上搓揉几下,填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得津津有味。

面条吃了一半的时候,狗子突然向媳妇吼道:“你把胖蛋安顿哪了?”

“放心吧,哄睡了我才出来的。”媳妇晒好了茅根,拍拍手上的泥土,顺手扯下狗子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

狗子把吃剩的面条递给媳妇,伸手去取毛巾里的馍馍,媳妇半嗔怪半撒娇地说:“叫你给俺留汤,净给俺留稠的。”

狗子掰开两个扣在一起还软软乎乎的红薯面窝窝头,立马闻到一股棉籽油的清香味。

“你真不会过日子,又给俺放了油盐。”嘴里这样说,狗子的鼻子就差没有伸进那个带油的窝窝头里去了。

“沾着吃吧,给你补补。”媳妇诡秘地一笑。

媳妇甜软的声音和神秘的表情撩得狗子蠢蠢欲动,他正想把媳妇揽入怀里,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使劲地咳嗽了几声,扭过脸去,是狗子的二叔扛着铁锨吃过午饭来掏胶泥。

“狗子家的,你快回去吧。我来时路过你家门口,听到胖蛋在哭呢。”老叔公不好意思直面侄媳妇,背对着狗子的媳妇嚷道。

“叔,俺知道了。”狗子媳妇把剩下几根面条的小盆往狗子怀里一塞,拍拍腚上的泥土,火风火燎地起身就走,还不时回过头来嘱咐狗子,“一会儿去上工时,别忘了把茅根塞进咱那胶泥洞里。”

狗子的两个窝窝头吃得只剩半个油底子了,本来他是想把这半个油底子留给媳妇吃的。油被他沾馍吃光了,油底子馍上留下一层麻麻渣渣的盐粒子,香喷喷地诱人,狗子狼吞虎咽地填进了肚里。

狗子虽不是中年得子,也是婚后的第六个年头媳妇才怀上了个胖小子,为此,媳妇没少遭人白眼、讥刺。

听说胖蛋哭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狗子无心再刨茅根了,他把茅根收起来塞进了胶泥洞里,算是画地为牢,他可以放心地回家了。

狗子推门进家,媳妇正敞着怀给胖蛋喂奶,儿子那肥嘟嘟的脸庞紧贴在媳妇的乳房上,另一只柔软的小手紧紧抓着媳妇的衣襟,狗子抚摸着儿子的头舍不得放手。

那只挂在村中央歪脖子柳树上的铁铧犁咣咣地响了第二遍后工号,狗子怕出工晚了生产队长拿他午后刨茅根说事,匆匆地赶往那棵歪柳树下,等候队长分配后晌的劳作任务。

狗子的媳妇给儿子喂过奶,看天气好,便抱着儿子迎着

慵懒的阳光来到午后的南大沟。她后悔不该让狗子这么早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摊开的茅根拾掇起来,自己不得不又抱着孩子一把一把地把茅根摊晒在沟岸上。

“晚上要让狗子去东庄的大姨家去借辆板车来,抓紧把沟底的那一堆胶泥拉回家去。”她心想。“趁着天气好,还能再多掏些呢。”

洞穴约一米高,已有近两米的宽度,掏出胶泥后的底部是沙土,软绵绵的,剩下的最后一层茅根她不再拿出去晾晒了,顺势抱着孩子躺在了上面,既阴凉又遮风,她也借机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

这个无拘无束的洞穴里也同样牵动着她娘俩的情怀,她深情地摸一摸身下的沙土,心想,这不是儿子出世后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吗?把它晒干熥热包在儿子的襁褓里,承受着儿子屎与尿的折磨,哪家的孩子不是用这南大沟的沙土包着长大的呢。

她捡起一根茅根放入嘴里,也捡拾起一片童时的记忆。黄毛小丫头时的情景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那时娘家的村外也是处处都有茅草,春天来了,茅草长出嫩嫩的茅尖,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只,剥去淡绿的皮,纤细粉嫩的蕊蕊在指尖抖动,入口即化,虽然填不饱岁月的饥寒,但是那清甜能暖暖地荡漾在齿颊间。

茅草,根生,耐寒耐旱,生命力强,繁殖快,长得旺,用“野火烧不及,春风吹又生”来形容它一点也不为过。《诗经 小雅》里“英英白云,露彼菅茅”说的就是茅草。《神农本草经》曰:茅草,主劳伤虚羸,补中益气。

在那个年代,这能“补中益气”富含糖类的茅草,也算是大自然赋予穷苦孩子的一种营养品吧。

午阳收敛了光芒里散发的暖意,孩子躺在她怀里睡着了。狗子媳妇轻轻起身,脱下外套给孩子盖上。跑到沟岸收起茅草,先放在洞穴边,之后再抱起孩子,把茅草塞进洞里。

细如粉条的茅草经过一个时辰的晾晒柔软了许多,风吹艳阳照,明后两天就能干。

狗子借来了板车,第二天,天刚麻麻亮,他就来到南大沟拉胶泥,他要在出早工之前把板车还给人家。

狗子有力气,虽然早晨出工前一个人拉完了沟底那一堆的胶泥,中午散工后,他仍然不辍劳作,来到南大沟晒茅根,挖胶泥。媳妇安顿好孩子后照样来帮狗子把挖出的胶泥运送到沟底小道旁。

狗子的二叔也来挖胶泥,看到侄子侄媳这般辛苦,心疼地数落道:“挖点胶泥是正事,茅根就别刨了。这又不是戴伟治荒的年代了,谁还买茅根呢?”

“没人买就留着自家喂羊呗。”狗子的媳妇应声答道。

提起戴伟治荒,狗子不懂,狗子的媳妇也不懂。

嘉靖四十五年,兖州府郓城县人戴伟考中了举人,就任砀山知县。上任之初,他看到砀山田园荒芜,茅草丛生,一片荒凉。戴伟无奈,于是决定用自己的俸禄和变卖老家的田产帮助百姓恢复和发展生产。为了激发百姓刨茅根的积极性,他布告全县百姓,凡开荒刨得的茅根,县衙一律按价收买,二个青钱一斤,过完数后仍将茅根返归百姓,让百姓运回家里作饲养牲畜的饲料。同时还规定,谁开的荒田谁耕种,免交赋税一年。这一政策的施行,农人们既开荒种田,又可换钱买粮下锅。百姓欣喜无比,无不下地刨茅根。

狗子的二叔是上辈人,对戴伟的恩德还记忆深刻。不知是那座戴伟庙遭毁了,还是那首“旧时茅草遍砀山,来了恩人戴青天……”的民谣失传了,反正后辈人能记住戴伟的不多了。

没有了茅荒之治,正如狗子二叔所说,茅根真的不好卖。那时正值割资本主义尾巴时期,农民家里喂一只羊还行,喂多了就要割掉,这一只羊谁家还要买草呢?

狗子媳妇心里自有她的小算盘,家里的母羊怀崽了,生出的羊羔喂出窝再卖掉,这不算资本主义的尾巴吧?茅草根晒干了,堆在自家羊棚上,羊吃不完,一冬还可以烧火呢。

又是一个散工后的晌午,太阳格外得毒,没有秋高气爽的感觉,倒像是夏日里的骄阳一样邪恶。

狗子的媳妇一手怀抱儿子,一手提着饭盆来给狗子送饭。

狗子吃饭,媳妇趁空钻进了铺着干茅草的洞穴里给儿子喂奶。洞穴里阴凉,儿子吃着吃着就睡着了。狗子的媳妇慢慢挪动身躯,扯出衔在儿子嘴里的乳头,看着儿子熟睡后依旧笑容满面的胖胖脸庞,顿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两人吃完饭后继续刨茅根,狗子刨,媳妇捡。土地之下的茅根手足互牵,每一株茅草都和另一株茅草紧密相连,白生生的根里充盈着沟通生命的血液,纤细的须是生命的延续,代代相传。

两人正在一刨一捡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狗子和媳妇站身而起,循声望去,看到是自家的洞穴坍塌了。

狗子杀猪般地号哭着向洞穴奔去,跑到洞穴旁一头栽倒到地上。狗子的媳妇当场就瘫了,她双手抓地,一步一步地向前爬,爬到沟岸,整个人滚落在了沟底。

她再没有爬动一步的力气了,午阳下,就这样直挺挺地躺着一具被痛苦吞噬着生命的活尸。

儿子没了,重归了刨出他的故里。

晴朗的天空滴下了几滴太阳雨,南大沟这条母亲河也因为接收了一位过早回归的灵魂而伤心地流出了眼泪。

狗子的媳妇疯了,她要追随着儿子在南大沟里继续做母亲。南大沟变得悲惨而凄凉,狗子的媳妇没日没夜的伫立在那片坍塌的洞穴旁,人拉不走,风吹不走,雨淋不走。

从洞穴坍塌的那一刻起,狗子的媳妇就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或许她看到洞穴坍塌的第一眼从心底发出的那句歇斯底里地呐喊滚涌在喉口的时候被堵塞了,永远地堵塞在了那里,只有一双呆滞的眼神证明她的心还活着。

洞穴坍塌的泥土被狗子的媳妇母鸡刨食般地扒来扒去,已变成了一片细土层。

冬天来了,瑟瑟的北风从南大沟呼啸而过,土层终于忍受不住严寒,冻结了。冻结的土块上到处留下的都是狗子媳妇手指上滴下的血痕。

狗子找来几根木棒,重新捡拾起七零八碎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茅草根,在洞穴坍塌的细土层上搭起了一个庵棚。

狗子每天在庵棚里陪伴着媳妇。不,确切地说是在陪伴着媳妇和儿子,虽然儿子只是一个影子,但影子始终在他身边。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沟底的土层冻得僵硬,空气也凝固了起来。

在这个寒冬里,狗子的媳妇站不起来了。她像一盏昏暗暗似油将尽的灯,蜷曲在庵棚的茅草里,她的灵魂似乎已走出了躯体之外,与南大沟里那些尚没被刨出的孩子及她的儿子融入了一起。她喉咙里发出嘤嘤地啜泣,听起来像是儿子的魂魄附体发出的抽噎。

她一定是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悲欢有离合,也有牵挂。她突然集聚了全身的巨大力气,猛地一个翻身,仰面向上,双臂张开,两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眼里散发着回光返照的光芒。

她走了,带着一份欣喜,带着一份不舍。一只手牵着儿子,另一只手留给了狗子。

这是一个寒风刺骨的早晨,庵棚外下起了暴风雪,狗子抱着媳妇结婚时陪嫁的那床花棉被走出了庵棚,棉被里裹着媳妇僵硬的尸首。

狗子咯吱咯吱地踩着地面的积雪,抱着媳妇一步一步地向坟地走去……

作者简介:杜艾洲,安徽省砀山县人,宿州市人民检察院工作。

散文界:夏天的雨

武岳

天气预报连日来消息称,包括宿州在内的黄淮地区将会迎来超强大雨加超级雷暴这样的强对流天气,果不其然,刚才还艳阳高照,没过多久伴随着强劲的东南季风和几声闷雷,黑色的云团从东南方向卷过来,”黑云压城城欲摧”,胆小的人估计要害怕得恨不得要钻进地缝里……夏天的雨很犀利,确实。

隆隆的雷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刮起了大风,晴朗的天空顿时被乌云覆盖,紧接着,铜钱大的雨滴落下来,打在楼前台阶上叭叭直响,溅起无数细小的水珠和一缕缕若有若无的轻烟。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天空之后,一声响雷好似把天衣炸开了缝隙,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被雨水当作“拉链”连为一体,“雷声千嶂落,雨势万峰来”。夏天的雨,就这样在人们的期待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被热浪包裹多日的人们开始在雨中欢腾。

透过室内的玻璃,望着急促的雨势和日渐模糊的远处,听着窗外哗哗哗疾如闪电的雨声,室内也不时溅进来一丝冰凉的雨滴,落在皮肤上,凉爽在心里,透过一道道肉眼不可及的缝隙,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混合着泥土散发出来的芳香,潮湿而芬芳,扑入鼻孔,似乎如清新剂般使人赶走了连日来的倦意,多日被高温炙烤的心情渐渐地也平静下来。

我喜欢雨,曾经 “小楼一夜听春雨”,在春雨的日子里望着窗外百花争艳,“又绿江南岸”。也曾经蒙着缠缠绵绵的秋雨,举一把伞,踏着落满黄叶的“雨巷”浅吟“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词句。但我更喜欢夏雨,它总是不约而至,给人带来惊喜,它不矜持,不作做,不羞涩,不拖泥带水,畅快而来,随性而去,敢爱敢恨,酣畅淋漓,从不扭扭捏捏半遮面。多日来因高温天气带来的烦躁,因生活烦恼带来的压抑,在夏天的疾风骤雨中一扫而去,欣欣然、蓬勃的心情随之而来。

风停了,雨住了,夏天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一位久别的老友,空闲相遇却又不得不即刻离去,让人思念与怀想。这时,一个人走在湿漉漉的路面,风儿把树上凉丝丝的雨水吹到身上,脚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水洼与落叶,“听千蛙和鸣,闻一池花香,”许多陈年往事被荡起,不少经年心事被唤醒,风雨后的那份安宁与恬适,会在心底涌动起无边温暖和希望。抬眼望去,天空一片明净,阳光格外耀眼,几只美丽的蝴蝶和蜻蜓在带雨的花朵中飞来飞去,嬉戏玩耍。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沐浴了风雨,吸足了水分,树皮像涂了一层油,新绿闪亮,如同获得了重生一般。

夏雨,荡涤我心,眼前、心中皆是一个清新的世界。

作者简介:武岳,男,现年35岁多,毕业于宿州学院中文系,毕业后从事过教师、采编、撰稿人等职业,喜好文字创作,现有多篇不同类型作品散见与宿州各大纸媒及各大网络媒体。

翰墨苑:绘画作品

高扬

作者简介:高扬,安徽宿州高滩人,河南大华书画院顾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