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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雪:劈荄子 | 年少记忆

荄子,是六安方言,其实就是甘蔗。劈荄子,是当年孩子们常玩的一种游戏,七十年代之前出生的人,应该都知道。
以前,六安是不产粗甘蔗的,所见到的“荄子”,都是那种很细的甘蔗,大约拇指粗细,只有农科所那里,种了一片青皮粗甘蔗,估计是农科所从外地引进做科研用的,这种甘蔗不需要削皮,可以直接啃食,汁多又酥脆,我们称之为“酥荄子”,但这种荄子产量很少,一般人也吃不到,绝大多数人吃的还是那种小荄子。
过去卖荄子,通常是农民伯伯挑着担子,两头插着很多细荄子,挑子里还会有一个尺把长的刀,买过以后,卖家用这把刀把荄子皮刮一刮,整理以后交给你,而我们孩子们没那么多讲究,一般拿起来就吃,当然,如果有小伙伴一起的话,我们肯定会玩一玩“劈荄子”。
劈荄子,就是把甘蔗竖立在地上,用刀背放在荄子的上端,将荄子稳定住,然后迅速反手从荄子的上端往下劈,劈多少算多少,劈下的荄子就是自己的,截去已经劈下的荄子,然后接着下一个人继续开始劈,依次轮流往下劈荄子,最后看谁劈的长,谁就是赢家,输家出钱买荄子。
有时候,一些孩子没钱,输了拔腿就跑,往往造成扯皮,后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卖家要求先把荄子买下来,这时,两个或者几个孩子,会你一分钱、我一分钱地凑钱,最后,实际上是自己出钱买荄子,赢家多吃一点,输家少吃一点罢了。
劈荄子的技术要求很高,首先要沉着冷静,刀背稳定荄子的时候,要反复试探,俗称“荡荄子”,荡、荡、荡,一直“荡”到荄子稳稳当当站立的时候,才可以下手,这个过程最耗时,也是最关键的环节,切不可急躁,这对孩子的定力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其次,劈荄子的用刀也很讲究,刀劈下去的时候一定要竖直,眼疾手快、果断干脆,这样才能劈下更多的荄子,整个劈荄子,最能训练孩子的身手敏捷、协调判断能力。
因为荄子比较细,一般会分几次劈完,但也有高手能够一次劈到底,这样一来,劈荄子的顺序就显得很重要了,第一个人肯定要占优势。那时候,决定先后顺序的方法是“猜红猜白”,就是用刀切下荄子的节蒂,落在地上时,圆面朝上为“红”,切面朝上为“白”,猜中的人优先,如果有三个人以上的话,那只能通过“赛宝赛”决定先后了,“赛宝赛”就是常说的“剪刀、石头、布”。
为了提高技术,我常常在自家小院子里,拿一根竹竿在那练习,当然,别的孩子也肯定经常训练,所以,后来大家的技术都越来越高,经常出现“一刀梭到底”的现象,这样,劈荄子的趣味性变得越来越少,于是,又诞生了新的游戏规则,那就是“倒劈荄子”,目的是为了增加难度。
倒劈荄子,是把荄子倒放,根部在上,稍子朝下,刀背稳定住荄子以后,迅速用刀尖插住荄子的稍子部位,然后用刀挑起将荄子翻转过来,最后腾出刀子再进行劈荄子,这样游戏的难度比以前增大很多,趣味性增加了,游戏的时间也增加了很多。
那时,孩子们的快乐很简单,两分钱的绕糖稀、三分钱的冰棒、五分钱的火药纸,包括几分钱的劈荄子,都能快活老半天,自由散养的生活,轻松缓慢的成长,也许是今天的孩子们无法理解的,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快乐,相信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印记,无论生活在哪个时代,只要我们心有朝阳,生活就一定是美好、快乐的。
劈荄子,虽然已经远离了我们的生活,但是它所带来的快乐,却深深地烙在了我们的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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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雪,原名姚俊,土生土长的六安人,安徽省民俗学会、皖西作家协会会员,现任六安市田家炳实验中学教师,著有《我的城市,我的记忆》等数篇文章,承载《时代文学》《皖西日报》等数家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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