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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文学】2020第153辑:杨高选《故乡的故事》

杨高选,1946年11月出生,1965年3月从军入伍,1966年元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70年3月参加公安工作。曾任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纪检组长和副局长。先后创作了散文和小说近200篇以及影视剧本数部。其中《绑架》剧本荣获2004年运城市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追捕五鬼》改编成影视剧本后,由河北圣地影视公司拍摄成数字电影,更名《融冰》,2009年5月在央视播出。现有自编自印的书稿《我的生死兄弟》、《情暖汾河湾》、《为师兄喝彩》等九部,现为金石文学顾问。
《故乡的故事》第二篇神 药杨高选
这一年的冬天,晋西南地区的风雪特别多,天气也特别冷。数九寒冬时节,老百姓放在家中的水缸都接二连三地被冻破了。那时也正是小儿肺炎的高发期,饱受日寇糟贱的老百姓连肚子也填充不饱,哪里有钱求医?只好眼瞪瞪地看着一个个鲜花一样的小儿被无情的肺炎夺走了生命。荒郊野外随处可见那些被病魔夺取生命的小儿的尸体,令人惨不忍睹。就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滴水成冰的傍晚,一个外地中年人来到了汾河湾南岸一个叫南垣村的地方,他也许是在风雪中长途跋涉的缘故,此刻已经是又冻又饿,又困又乏,还没等到找寻下投宿的地方,就一头扎到雪地里昏迷过去。这地方正是南垣村东头的寡妇刘翠花的门口。刘翠花正准备出门抱柴烧火做饭,却见雪地里倒着一个人,不禁心中一惊。急忙喊来给自己作伴的表妹雪莲。两人一看,原来是个大男人,她们左呼右唤,那人就是没有应声。刘翠花大着胆子伸手往那人嘴上一试,只觉那人鼻息微弱,奄奄一息。刘翠花一看这阵势可就犯了难。不救他吧,那是一个大活人,又倒在了自家的大门口。古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遇到此事岂能袖手旁观?真要没人去管,此人难逃这一夜的风雪关!要是去救,只有把他抬回家中管吃管喝的进行一番调养,才能救他一命。把一个大男人抬回家中,那可是寡妇家里天大的忌讳呀!虽说有她表妹相伴,事后在人面前也有说不清的嫌疑。弄不好还会毁了她几十年操守贞节的好名声。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陆续跑出来一些看热闹的人们,她真想求求村里的那些大男人们能站出来帮帮这个可怜的外乡之人一把,救他一命。可是人们只是在看过一眼之后,便都缩着脖子急急忙忙地离去,谁也不想惹此麻烦。穷困的乡亲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刘翠花是个刚强之人,既然此人在这风雪之中倒在自家门前,自已就要救人一命。自己感到难办的事情,刘翠花此时也就不能推给别人了。于是她咬咬牙关,和表妹一起把这个可怜的雪中之人抬回自己家中。半夜时分,这个陌生人终于醒了过来,刘翠花和表妹赶紧给他喂水喂饭,这人一见两个女人救他一命,翻身就要跪谢,只是身体虚弱,半天也没有趴了起来。只好把千恩万谢的话儿说了不少。刘翠花姊妹俩才知道,此人原来是个常年累月奔波四处给人治病疗伤的大夫,他行侠仗仪,普渡众生,在黄河两岸的秦晋大地很有名声。却不料慈母突然病逝,接到噩耗的他才不得不冒着大雪回家奔丧。因为心中悲伤上火,一路又受了风寒,不幸病倒在路边。刘翠花只说这人清醒之后,天明就能动身起程,谁想他饱受风寒,后半夜居然发起了高烧,说起了胡话。看来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刘翠花想,救人救到底,于是就和表妹精心伺候起来。三天之后。那人终于清醒过来,他打开自己的包袱,从中取出一些白面一样的东西,用水冲服了一碗,到了后半天,病情就好了许多。那人见家中只有这姊妹两人,一个大男人多有不便,执意要动身起程。刘翠花不好挽留,便给他准备了一些干粮,以备在路上食用。那人感谢刘翠花姊妹俩的救命之恩,非要留些银两,以表谢意。刘翠花却想积德行善,自有好报,执意不收。那人实在过意不去,便说:“大姐也是一个行善积德的大好人,你姊妹俩救人不图回报,让我感谢万千,我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报答你们,听说这儿经常流行小儿肺炎,就把我随身携带的一个能治此病的药方子留给你们,万一左邻右舍的孩儿们有个抽疯发绀的病症,你可以照这个方子制一些药粉给孩儿吃,此药具有其特别的神力,可以救他们的性命。”刘翠花上前接过方子,弯腰拜谢。那陌生人提起行李即将出门时,再三叮嘱刘翠花:“此药方是我祖上的家传秘方,祖宗遗训:传男不传女。父亲生前就把这个秘方传给了我这个独生子。今天,你们救我一命,我违了祖训,只要你们用此方普救众生,想我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于我的。大姐,你用此方治病救人时仅记一条,既然此方是一神方,万不可贪图钱财,不然此方就失去效力。”三天之后,从北山驮炭的人带回一个凶信,在黄河滩里横行霸道的一支土匪打死了一个行医的人。驮炭人描述着被害人的衣着打扮,刘翠花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给她们留下神奇药方子的陌生人。不禁心里一阵难过,后悔不该让那陌生之人急急忙忙上路,竟然遇上了杀身之祸。刘翠花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个药方子,方知那药方已经成了稀世绝方。刘翠花遵照陌生人的叮咛,用此神方救死扶伤,只收微薄成本,挽救了无数个孩子的生命,也挽救了千万个家庭,在南垣村一带很有名气,求医者络绎不绝,甚至一些在医院里已经回天无力的病儿,服此神方之药后,也能起死回生。那可真是救一个活一个,人称“救命神药”。刘翠花积德行善,用此药方普救众生,直到一百又五岁安然谢世。刘翠花一生没有儿女,临终前,她将此药方传给了她的一个侄儿刘广远,并把此药方的禁忌也一五一十地授于后人。刘广远开头那几年还能恪守伯母的遗言,施药治病,行善救人。但是随着时光的流失,便把此药方当成了聚敛钱财的摇钱树,全然抛弃了救死扶伤的古训。他手持救命的绝药方子,借机向病儿的父母索要钱财,变成了一个财迷精。后来,刘广元死于一场重大祸事,将这一稀世绝方带进了坟墓。也给汾河湾一带的后人留下了巨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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