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 蜀 行 记（三）
文/王美欣?赫赫妈（辽宁）
没有写进《红岩》的女英雄
前面提及老前辈韩子栋(华子良)，总会在清明期间，带着子女们前去为牺牲的先烈们去扫墓，其中祭拜的张露萍七烈士，就是《红岩》之外不被承认，不为人知，连遇难者名册都不予以登记，一直蒙冤被怀疑为叛徒。直至1983年，才得以从叛徒正名为国家级烈士，而展出生平事迹。带着些许疑问，我查阅各种资料，可惜没有规范正规资料可循 ，几经综合分析整理如下：1939年秋，19岁的黎琳（张露萍）受党派遣，告别新婚的爱人陈宝琦（李清），从延安到四川，由中共南方局领导人叶剑英亲自改名为张露萍，（原名余微娜、余家英，化名余硕卿、佘硕卿、余慧琳、黎琳）以军统电讯总台张蔚林妹妹的身份，与打进军统电讯总台的几位同志，组成军统特别党支部，即担任特支书记，还负责将截获的重要情报，送往南方局领导人叶剑英手中，直接领导她的是南方局军事组成员曾希圣、雷英夫。走马上任的张露萍勤勤恳恳，不久电讯总台党组织已发展壮大至七人，各个组、室都有我们的眼线，很快掌握了军统全国各地秘密电台的分布情况。这个“红色电台”的构建，及时准确地为党提供了大量的重要情报。曾从戴笠发给胡宗南的密电中，获悉军统”三人小组”，携带美制小型电台，妄想通过胡宗南防区，潜入陕甘宁边区搜取我党情报。当”三人小组”刚跨入边区，即被埋伏的军民抓获，并缴获战利品——美制电台。设在天官府街14号的我党地下联络站，被军统特务发觉，他们准备在该站进行活动的当晚行动，以抓捕更多共产党人。情报接得较晚，张露萍无法转手他人通知，只好冒险自己直接前往，送出“有险情，速转移”的字条，使党组织免于遭致敌人更严重的破坏(按规定，张不能直接送达)。高层机密的一再泄露，令蒋、戴深感震惊。于是加紧内部督察。1940年3月特别支部不慎暴露，引发了震惊国民党上下，令戴笠蒙羞的“军统电台案”。他下令抓住与此案有关的所有人员，电信总台７人被捕，张露萍虽是军统电台特支的领导人，但她并没有军统公开身份和职务，此时她经上级批准正在成都省亲，可刚刚发展入党一个多月的安文元，经不住恐吓拷打，供出敌人一再追问的领导人是张露萍，及张在成都的情况。敌人以张蔚林的名义，发报给张露萍要其速回。此时远在成都的张露萍对重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接到电报，她一面用暗语向南方局报告，一面启程返回。南方局发电通知张露萍就地隐蔽，莫回重庆。可惜为时已晚，张露萍一到重庆即被逮捕，从此，除安文元之外，张露萍等七名特支同志都被关押于白公馆。戴笠反复讯问：“谁是你的上级？情报送到哪里？”听见戴笠这样的追问，张露萍想，除了张蔚林、冯传庆，其他党员都没有去过“周公馆”（周总理以个人名义租用的渝中区中四路曾家岩50号)，看来他们所掌握的情况还没有超出特别支部。于是张露萍始终回答说：“逃婚去了延安，怕苦又回重庆，准备考大学，路遇张蔚林，两人仅相恋……”无论敌人如何威逼利诱，施尽酷刑，她始终是这两句话。因此，由张露萍单线负责的几个情报中转站，均未暴露。看守所里有个叫毛烈的戴笠的小老乡，与张蔚林等人认识，而且毛烈不清楚张蔚林案情的具体情况。于是张露萍马上让张蔚林赶紧利用这个机会，送50块大洋买通毛烈，请他送一张纸条到重庆中二路中共南方局的一个秘密机关。毛烈收下钱后照办，等戴笠派人去搜捕时，中共秘密机关早已人去楼空，戴笠气得暴跳如雷，随即下令将毛烈枪决。敌人急于得到有价值的东西，也曾假释张露萍，暗地尾随跟踪，看她是否与党的南方局联络。张露萍识破敌人的阴谋，尽管她有千言万语想对组织诉说，可她克制着，从南方局办事处前越门而过也不进门，果敢机智的掩护了南方局机关，令敌人诡计落空。恼怒的戴笠亲自提审张露萍，用尽各种酷刑，张露萍始终没有吐露半点党的机密。蒋气得下令戴笠：“可随时处决张露萍。”面对敌人多次的严刑拷打，张露萍等七位“特支”的同志，始终没有屈服招供，先后曾与韩子栋（华子良）、小萝卜头的父母、杨虎城等，几经辗转被囚禁于白公馆、渣滓洞、贵州息烽集中营。在狱中，张露萍信仰坚定，积极向上，与难友们巧妙机智的与敌人周旋，办报、演剧，想办法卖掉自己的戒指，为遭严刑拷打至上肢瘫痪的难友买药治病，趁敌人“精神感化”可行的条件，托人买一只母鸡生蛋，给“小萝卜头”、“监狱之花”（两个共产党人的后代）做补养……1945年军统地下支部七人，最终被杀害于贵州息烽阳朗村快活岭。就义时，年仅24岁的张露萍领着同志们高唱《国际歌》，高呼口号，用青春花季践行了对党的一片赤诚。关于张露萍七烈士被捕于狱中的表现，党一时无法了解掌握，而且延安有来重庆办事的同志，曾在街上看到张露萍与身着国民党军官服的张蔚林亲密逛街的样子，于是很快传出黎琳叛变的猜测，特别是1943年延安开展“抢救运动”，任中央社会部长的康生，在一次会上说：“黎琳叛变了！黎琳是叛徒，是军统特务！”于是叛徒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张露萍等沉冤了几十年。由于都是化名工作在隐蔽战线，敌人又都是走向灭亡前的秘密枪杀，所以没有人知道她（他）们的真实姓名，证明她们没有变节，一直被怀疑为叛徒。其间韩子栋（华子良）曾和他们一起关押于“白公馆”、“渣滓洞，又转至贵州息烽。一些老同志一直为他们呼吁奔走（联络当时我党南方局领导叶剑英），坚持祭扫，坚信他们是革命烈士。经过长时间的反复调研查实，最终在党的十一中全会后，经叶剑英、雷英夫、韩子栋（华子良）等同志的努力，及军统人员沈醉的证明，四川省委相关部门，息烽党史办、贵州省妇联等多方协作，存疑多年的“军统电台案”终于真相大白。1983年11月27日，烈士殉难纪念日，重庆展览馆的陈列大厅，增辟了张露萍等烈士的斗争事迹，被追认为国家级烈士。丈夫李清（李清，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国家交通部部长）在分别45年后，于1984年10月新建陵墓立碑之时，赶赴现场致辞悼念。1985年底，张露萍家乡中共崇庆县委、人民政府在县城罨画池畔，为张露萍建高7.2米的汉白玉雕像，并立碑介绍其生平……叶剑英同志曾说到：“张露萍的事迹是南方局历史的一部分，要歌颂她，学习她，她是我党的好女儿。”“把张露萍同志的事迹整理出来，不仅是对烈士的最好纪念，而且是为了教育后人。”张露萍，一个没有写进《红岩》的“江姐”式英雄，被家乡四川崇州人民引以为骄傲，誉她为“永不凋谢的玫瑰”！
张露萍烈士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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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张同辉
作者简介
王美欣，曾当过知青，做过民办教师，从邮政部门退休，现居辽宁省营口市，《作家地带》签约作家。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喜欢读书、唱歌与朗诵，文学爱好者。《作家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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