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农民的极端贫困
一一重读《两个公社调查》
文/李国基
我们绝不能否定建国前三十年的一切，把它说得”一无是处”，什么都糟得很，但也不能肯定一切，把它说得花团錦簇，什么都好得很！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尤其是我们不能忘记过去农民的苦痛，不能忘记为什么在建国三十多年之后，他们仍处在极端贫困之中，正如列宁所说的”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一)
40年前，即1980年，正当大刀阔斧进行拨乱反正，改革开放之初，我们一行三人，在原益阳地委常委常克良同志的带领下，包括原地区劳动局副局长刘海棠同志一道，在安化大福坪的新桥、东山公社，就如何”治穷”的问题，进行了为期一个星期的调查。召开了各种座谈会，走访了很多赤贫户。
之后，由我执笔撰?了一个向原地委书记詹顺初同志，就怎样治穷的调查报告。今天重读这个调查报告，仍然历历在目，抚今追昔，百感交加。为了不忘记建国三十一年后，农民的这段极端苦痛和辛酸的历史，现将报告有关部份摘录如下:
安化新桥、东山公社地处该县东南部边缘，沂溪河两岸，与宁乡沩山公社毗邻，是一个半山半丘区，共有38个大队，376个生产队，29100人，总面积为14万7千多亩，其中:山地面积11万多亩，稻田面积14700多亩。合作化前，这里茂林修竹，是历史悠久和享有盛名的”归化纸”产地。产品远销益阳、汉口和长沙及山西等地。经济十分活跃，农民生活也较为富裕。然而，現在这两个公社变成了十分落后极端贫困之地。
这两个公社将近有百分之八十的生产队社员家里无粮，鍋里无米，身上缺衣，患病无钱治疗，住房破旧失修，适龄儿童无钱入学，青年人无钱娶亲，连最低的生活都难以维持，处于饥饿状态。
新桥公社现有100多人离乡别井，外出讨米。現在尚有三分之一的人无钱买盐。东山公社严家大队肖家湾生产队共14户，今年有六户外出讨米。社员肖运奎一家八口人，其床铺、厨房、猪牢都挤在一间房子里，七人同睡一张床，其父八十多岁了，仍然是睡稻草过日子。永杉大队檀树湾生产队社员潭仁智，一家五口人，只有`四只饭碗，其中有一只饭碗还是大队会计送的，没有凳子可坐，只好用五块石头做凳，没有水桶水缸，只得用一只烂瓷罐去端吃水和备用水。
据医院检查，新桥公社患肺结核、肺气肿丶肝炎等严重疾病的有2677人，占这个公社总人口的五分之一。极大多数人无钱医治。有一个大队第八生产队社员黄本固全家五口人，都患有疾病，有三个患肺结核，一个患严重妇科病，一个严重脱肛，没有一个芳动力出工，还欠账430多元，根本无钱治疗，贫病交加，十分可怜。白泥大队不少人没床铺，五队社员刘庆中，床铺就是用泥砖垒成的，一家五口人就睡在这样一个泥砖床上，一条棉被是八块烂棉被缝合起来的。
(二)
为什么解放已经三十一年了，农民还如此贫困？深究起来，造成贫困的主要原因是极左路线，即大跃进、大办人民公社、大炼钢鈇，致使自然生态遭到了严重破坏。
合作化前，这里年产土纸3万担，子篾1千担，竹木制品应有尽有，仅土纸和子篦这两项收入人均就达到250多元，相当于現在生产队分配的5一8倍。可是，在1958年大跃进丶大办人民民公社丶大炼钢铁时，提出了”有树砍到无树止，砍了树木砍竹子，砍了竹子挖兜根”的锗误口号，使这里的山林遭到了一次毁灭性的大破坏。
1960年下半年，又提出开荒1万亩的号召，使成片的山林再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大破坏。之后，片面地強調”以粮为纲”，给这里压上很重的粮食生产往务，继续毁林开荒，以致遭到持续不断，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
1955年，这两个公社成林面积达9万3千多亩，木材积蓄量达23万立方，楠竹400万根。通过三次毁灭性的大破坏，山上的竹木已荡然无存。从前是密密麻麻的满山竹，現在连人死了綑棺木的竹蔑都难以找到。不仅”壯丁”没有了，连”儿童团”也被抓走了。从而严重破坏了自然生态平衡。天一下雨，泥沙俱下，水士流失严重，导致沂溪河的河床抬高了三米多，河道淤塞。昔日的青山绿水，而今却变成了”穷山恶水”。社员哀叹地说:”山是和尚头，溪水水断流，良田变沙洲，吃饭要发愁”！
从一九五八年大跃进起，二十多年来，这两个公社被泥沙淤积的良田达1400多亩。富路被堵死，财路被堵塞，穷路则敞开了。于是农民穷了，从此走上了一条极端贫困之路，可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三)
面对着饥餓、疾病，贫病交加的苦难，这里的农民多么渴望再有一次”解放”自已春天的到来，将冲破一切束缚生产力发展的蕃篱，改变自已的命运。
但这个”春天”还是盼到了，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改革的春风终于吹到了沂溪河两岸。他们调整了生产关系，激发了衣民的枳极性和创造性，扩大了经营门路，从而强有力地推动了这个极端贫困之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告别了贫困，实現了历史上从末有过的一次”大翻身”。四十年来，农民大都建了新房，人平收入比以前增加了几百倍，还有一些家庭都拥有了現代化的交通工具一一汽車，或摩托车。群众笑逐颜开，个个喜气洋洋，到处呈現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新景象，极端贫困的帽子己成了一个一去不复返的历史记忆。今天，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就是三句话，别”好了伤疤忘了痛”，别忘了极”左”病毒给农民带来的苦痛，别忘了改革开放给广大农村带来了春天，带来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真正”山乡巨变”！
作者简介
李国基，原市(地)人事局调研员。之前，曾长期在原市委宣傅、地委党委党校从事理论宣傅和理论教学，并在中央党校学报、中组部《党建研究》、二十二个省市委党校学报、五个大学学报(包括复旦大学》、三个省社科院理论学刊、湖南日报、山西日报、山东大众日扱、工人日报以及美国和台湾报刊发表论文、时评、散文、杂文四百多篇。專著三部。
作者与夫人参观马克思故乡德国古城特里尔
资江文化编委会
荣誉顾问：丁力 刘小武罗鹿鸣
顾 问：郭辉 周瑟瑟 李不嫁
杨放辉 张绍民 高文广
陈丽君 钟家奇 陈源益
社 长：陈拥军
总 编：曾灿颖
主 编：何曲强 高林 王晓卫 伍进
编 委：杨一之 胭脂小马 陈慧飞
早布布 朱兆盟 付明黄月生
林小平丁锦群李春方刘雄
钟简单 周杨欧阳芝兰
请长按下图二维码关注我们
投稿须知
1.平台长年征稿，这里为您提供一方展示纯文学作品的净土。请附作者简介及照片；需原创首发，谢绝一稿多投，体裁不限，文责自负；
2.投稿前请先关注《资江文化》公众号。
3.阅读量超过200，赏额20元以上时，一周内的50%归作者，50%作为平台维护，诵读的作品另提20%。稿酬以微信红包方式转发给作者，月底结算。
4.文章发表后三日内，若阅读量达到500，得阅读奖10元。阅读量过一千，得奖20元。
投稿邮箱：2829765785@qq.com
或添加主编微信:18478183786。
刊头题字：黄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