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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认识的咪蒙


我跟咪蒙打过几次交道。有一回,有个影视圈的朋友想认识她。那时候她刚刚因为《致贱人》《致low逼》走红。
给她发了微信,晚上回了。言辞相当谦逊,大意是说,很抱歉,我最近在横店拍戏,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北京,等到了北京我们再联系。
过了没多久,她就发了那篇《永远爱国永远热泪盈眶》,舆论哗然,我也大跌眼镜,感觉自己一直在跟一个傻叉打交道。
当天,我发了条朋友圈,揶揄了两句:你们都错了,咪蒙老师其实是接了xxx的原生广告。

隔了没多久,有人托我再找她谈合作,微信显示“对方拒收消息”,我知道她把我拉黑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最气愤的不是因为这篇文章怎么样,这类题材,占豪周带鱼写的比她还多,而是因为她曾经是南方系的。
南方系是我们这代中年人最后的精神家园,我不能接受一个曾经满嘴仁义道德的人最后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南方都市报工作的时候,咪蒙很爱看《民主的细节》。
偶尔,还会说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很多人说,一个女人,放弃做一个小报编辑,为了追求自己的拍戏梦想,赔了几百万的家底,不容易。但是不容易就可以不要尊严?不容易就可以信口雌黄?不容易就可以颠倒黑白?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才知道我其实错怪了咪蒙。她可能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在南方系表现出来的爱心正义良知或许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一次,咪蒙的前同事姜英爽在一篇文章里提到了她,大意是说,对曾经和咪蒙做过同事感到羞耻。姜英爽是我很敬重的一个媒体人,曾经是南方都市报的首席记者,后来创办了关爱自闭症儿童成长的新媒体“大米和小米”。
咪蒙很快在朋友圈予以反击:

姜也立刻写了篇长文驳斥:《致咪蒙:你以为你自己low别人就像你一样low!》,咪蒙随后又发了一篇公号暗讽:《你嫉妒我的样子,真丑》……
几个回合下来,突然发现,咪蒙如果怼你的时候,压根就不用理她。因为她就跟那些嗷嗷待哺的小战狼一样,你越怼他,他越来劲。
就像这次颇受争议的《一个出身寒门的状元之死》(下文简称《状元之死》)一样,你们怼得越凶,咪蒙就越欢欣鼓舞。
你们在diss人家的时候,文章作者、那个月薪5万的助理杨乐多或许正屁颠屁颠地跑到咪蒙的办公室做汇报:“报告老板,这次全网阅读3800万,点赞85万,涨粉18万。。。那些傻叉就让他们继续骂去吧。”

其实不管外界怎么diss她,咪蒙依然是咪蒙,就算广告80万一条,广告主依然趋之若鹜。就算三观再怎么不正,她精心调配的爆文秘方依然被很多自媒体人奉为圭臬,青腾大学混沌大学这样的名流俱乐部依然向她敞开怀抱。她离个婚都能上热搜,很多女明星都没她这待遇。
就算当时那么多大号被封,她也只是被关了一段时间的小黑屋,虽然那篇始作俑者《娼妓简史》可以用污秽不堪来形容。
从小黑屋放出来之后,人家鸡汤照卖,尽管一个比一个毁三观:“遇见老公打飞机怎么办?上他!” “我曾经想过,让父母死去”……
写而优则导,在江歌案中,她还举起了力挺死刑的审判大旗:号召网友签名上书日本法院,杀死那个江歌案的嫌疑人。
不可否认,咪蒙的确很擅长拨弄普罗大众敏感脆弱的神经,她和她那些月薪五万的助理们每天就像秃鹰一样,哪里有可以刺激G点的腐肉就往哪里钻。对外宣称是“为苍生写作”,但开口闭口都是“傻逼”,我统计了下,光《状元之死》里就有七处之多。
比如:
你再遇到的,要么是你一谈理想就骂你是傻逼的人,要么是跟你谈理想就是想画饼骗你钱骗你汗的人。”
那天晚上我点了他的头像,做了一件非常傻逼的事情。
……
另一个经常在咪蒙文章里被提及的词是女生胸部。在《状元之死》里有一段这样的描述:
我坐在他对面,穿着低胸的衣服,露出若隐若现的乳沟……
咪蒙在微博里也间接印证了杨乐多所言非虚。


早上看到《状元之死》在朋友圈刷屏,我突然有些恍惚。已经三年过去了,那么多人像指出皇帝新装的小男孩一样,指出咪蒙这那的问题,然而她居然还在霸占着我们的朋友圈,成为很多人的精神食粮。
这个时代究竟是怎么了?是老百姓就是爱喝毒鸡汤,还是说平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舍不得这个流量大户,亦或是道高一吃魔高一丈,咪蒙一直在研究如何既让受众高潮迭起又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锦囊妙计?
前两点大家都讨论很多了,我想说说最后一点。撇开那些诺贝尔数学奖之类的硬伤不谈,单从内容生产流水线的角度来看,咪蒙拼接的本领又进化了。

从立意来讲,《状元之死》是一篇很不政治正确的文章,其实就是一句话:那些成绩好的人都没我混的好,还死了。但是作者在文中穿插的一些精心编排的细节,又让这篇文章看起来相当温馨感人。比如:
我们高中大概是国内少有的真的推行素质教育的高中,舞蹈钢琴这些课可以选修,……每天下午各个班都会准时在教室收看《新闻联播》。
请注意,不是环球时报,不是咪蒙公众号,是新闻联播。但也不能通篇都是这四个字,这样又显得太正了。所以作者会在很伟光正的东西里边不失时机地再加上一点点草根的内容。比如在提到大家谈理想的时候,杨乐多这样介绍:
有人要做出微软这样改变世界的产品,有人要研究出根治艾滋病的药,有人要做最透明的慈善机构,有人要成为法医而且只服务没钱上诉的普通百姓,有人要当维和官兵,有人要去西藏做军官。
你们发现没有,有一个理想跟其他理想特别违和——有人要成为法医而只服务没钱上诉的普通百姓。
什么叫没钱上诉的普通百姓?什么叫法医来服务?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有个穷人死了,没钱打官司,法医站在穷人这边,提供了义务的验尸服务。
不知道是杨乐多法医秦明看多了,还是觉得需要这么一个正义的使者来平衡下,总之这个安排太妙了。既让文章变得很平衡没有任何风险,又可以将想去维和的战狼和想像法医一样维护正义的精英们一网打尽。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朋友圈有很多三观很正的朋友一开始也会转的原因。比起那些硬伤,不觉得这个才是更可怕的事吗?你们那么认真diss我,老娘可以天天变着戏法跟你们玩,还不犯忌。
不得不佩服,咪蒙大法真是好啊,不但可以继续毒化,还在不断进化。就像权健的保健品一样,治疗白血病的保健品不合法被叫停了,但是又研发了一个糖尿病的,监管的速度还跟不上他研发的速度。
进化的如此之快,这跟咪蒙的勤奋密不可分。她曾说过,光一篇文章的标题她都要想100个,在各种文章里也常常能看到她在办公室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写稿的照片。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天分使然。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咪蒙本人就惊为天人一样。
那是在一个小范围的饭局上,她看上去要比照片胖很多,个子不高,不到1米5的样子,穿得很紧身,声音相当洪亮,又抑扬顿挫,讲话彬彬有礼。
她是那天晚上的主角,当时她已经很有名了,但还像一个小学生一样,挨个跟所有认识不认识的敬酒寒暄。当然他并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她曾经拉黑的人。
这还是那个在公众号里搬弄是非制造仇恨说谎成性出口成脏还在不断孵化新的小咪蒙的咪蒙吗?
到现在,我都很好奇,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咪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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