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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们都是Papi 酱 | 遇言·不止

我说不上喜欢Papi酱,而且很不喜欢她上亿的估值,可是我支持她说粗口的权利。比如说,满地都是倭瓜花,地瓜,和狗尾巴草,你凭什么要求她口吐莲花?
善意来说,Papi可能很不喜欢粗口呢,但是观众喜欢。
你肯定听说过一个词儿,叫“接地气儿”,这个词不仅老百姓喜欢,而且官方也很喜欢,因为接地气代表你和老百姓打成一片。
记得我刚刚开始准备做“遇言.不止”的时候,很多人问我的问题就是:这个节目接地气吗?就是你和这么多中国年轻女生谈理想、谈励志,远没有谈化妆品、谈代购、谈整容来得实在。甚至有一个多年的好朋友,他直接告诉我,中国妇女们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撕”,如何撕小三,如何撕婆婆,这些最接地气,最接近人们的痛点。
等等,撕,顾名思义,除了你真的动手扯头发,撕衣服,扭打一团就是用言语羞辱,用言语讨伐了。总之,必须是进攻的,暴力的。
节目终于拍出来了,10位职场、情感、人生经历非常励志的女性。然后我去拜访了一个视频网站,对接人说,“你知道我们的网站75%的男性,大多数都是屌丝”他们喜欢看屌丝男士,暴走大事件,万万没想到……言下之意,你这个节目给谁看呢?它不受欢迎。
我去看过屌丝男士,暴走大事件,万万没想到……甚至深夜蜜语这样的女性节目,我的确听到了不少类似于“卧槽”,“草泥马”还有 Bi, Bi, Bi。这就是观众们喜而乐见的娱乐,或者这是各大网站主推给观众们的节目。不管是鸡生了蛋还是蛋生了鸡,反正我们看见满街跑的节目,都是这么说话的。
所以,假设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Papi酱会本来不愿意说:“卧槽”、“CAO”、“小婊子”,但为了接地气,为了更真实,于是她和占视频网站75%屌丝们团结友爱的打成了一片。
一定要说这些话才能够更亲民吗?更贴近群众吗?碧玺滴,中国人民其实是非常有自己语言特点的,群众的话语权占大多数。
2015年我回中国创业时,已经适应了10多年的加拿大文化。每天早上穿着熨出袖线的雪白的衬衫,捧着咖啡出现在办公室时,你基本上要把每个人夸一遍:“安,你的新发型真年轻”,“珍妮,你是不是又瘦了很多?”“琳达,你的口红太衬你的肤色了。”“阿曼达,你的连衣裙是哪里买的,太漂亮了。” 当然男生也要适当的夸一夸,不能太过火,跨了界可能会被认为是骚扰的。
回到国我死活不敢这样夸人,这样实在是会让人觉得你有什么企图。人们都是靠互相“黑”来表示亲昵的,比如一群人出现,最受欢迎的是那个嘴最损和最会贫的人。比如:几天没见,你丫怎么又胖了?或者是:几天没见,你怎么还那么平?然后人们还流行自黑,别人还没有说什么,先说自己脸又大了三圈。至少我很快就忍住了枪林弹雨,忍住了每天想夸别人的愿望,开始学习北京丫头的口齿伶俐。
语言环境如此不同,要接地气儿,你就得接受别人嘴上的“小婊子”、“CAO”、还有无数不带脏字儿的调侃。所以,我在这里对Papi 酱深表同情,满地都是倭瓜、土豆、地瓜、狗尾巴草,你怎么单独让她口吐莲花。为什么不展开一个新语言运动,让所有人整顿口头语,没事儿别在微博上撒泼骂人,别在QQ上捕到任何题目,都开始问候人家家长啊。
再说,作为女笑匠,我觉得光管Papi酱,网红很是委屈了,她比一般的网红多很多才艺,说话本来就要狠一些,准一些。我觉得假如男笑酱们用的bi的次数有多少,Papi酱作为女性代表就要有多少。她在32集的节目中,被统计到脏词60次,平均每集1.8次;33集总时长72分钟,平均每分钟脏词出现0.86个。在这个频次上,我觉得Papi 酱真的很文明。
你看看下图,是好事的公号“DT财经”统计的所谓脏词及频度。

如果你看美国的很多脱口秀节目,比如星期六夜现场,连被人诟病为有“公主病”的安娜.海瑟薇都在里面爆过粗口,做过非常夸张的名人模仿。
至于我最喜欢的蒂娜.菲,她不但有文化,而且幽默,有趣。但是,她,说, 粗, 口。比如面对男权,她可以拐着弯讥讽,说他们每天早上看着自己的生殖器就以为是在美国航天局的发射塔。
好吧,我不是说,说粗口正确,我是说这不应该有正确或者不正确,但是至少在一个范围里我们觉得Papi酱有她自己的乐趣和自由。
如果这样比例的俚语,或者轻粗口,在一个笑酱那里都通不过,那很多事情都不好玩了。老实说,我们是很盼着一个有点底气的女脱口秀艺人的,金星姐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什么文化,说来说去,只剩理直气壮的卖老了。
好了,我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一个国家的精神文明全靠“广电总局勒令一个小女子papi酱整改”来实现,那么这个小女子的精神文明价值商真的够得上十几亿了。
而且,假如广电总局勒令一个小女子改粗口,而下面的视频网站还在说“屌丝文化就是主流”,各种闹剧,轻粗口层出不穷,优质高雅的东西曲高和寡而不被接受。反正有哪里是错了,不是我们的审美,就是我们的规矩。
这事儿很没有道理,所以我们小心翼翼的说,千万匹麦秸扎成的带着泥点的马从心头奔腾而过,哔,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