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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一个糊涂人 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

讲述人:姓名:廖建承
性别:男年龄:32岁
胳臂被咬到血肉模糊
前几天我下班去托管班接女儿。我带着女儿回家了,家里静悄悄的,刘倩还没回。她最近有点忙,让我不用等她回来吃饭。我只好又带着女儿开车去我妈那边。
我妈妈看到我们照例唠叨:“你那个老婆,嫌我老了,不会照顾你们。我以为我搬出来,她多会照顾你们父女呢,结果呢?”
我说:“妈,谁规定照顾家的一定是女人。她忙没时间,有时间肯定做家务的。”我妈妈说:“你就会帮她说话。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过……”
真的是知子莫若母。这两年,我觉得和刘倩过得越来越糟糕。上次我们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吵着吵着,她没道理说不过我,居然就拿着我的胳膊咬。
我的胳臂被咬了一个非常深的牙印子,说血肉模糊不为过。而她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把自己刚做不久的烤瓷牙给咬掉了。三千多一颗的牙齿,咬掉了两颗。重新去医院粘,医院说这是你自己外力弄掉的,我们不免费粘的。我手连续上药几天,她粘牙齿,一下几千块钱就没了。
和刘倩认识的这么多年里,我自认是一个体贴温柔的男人,不希望她同样温柔以待,但总不能搞得像现在这么暴力血腥吧。我问她:“你咬我的时候,真的是那么恨我吗?”她说:“不清楚,就是要发泄,发泄出来就好了。”那我呢,我就不会受伤吗?我忍着没问。
心疼一个没人疼的女孩
和刘倩认识是在大学一个社团里。我当时已经读研了,但是社团社长让我抽空去指点一下学弟学妹。活动很热闹,只有一个女孩怯生生坐得远远的,我就这么注意到刘倩。
所以,当她加我QQ时,我很快就通过了好友申请。
我们偶尔聊天。刘倩告诉我,她是家里的老二,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她顺理成章成了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有一次她发烧好几天都没人知道,在学校晕倒才被送到医院,住了好长时间才出院。后来身边人说她糊涂,经常就是一句:“这伢不是上次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刘倩说得平静,但我却听得心疼。男人的爱就是从心疼开始的吧。
我和刘倩开始恋爱了。她的长相,我觉得有80分,江南女孩的那种纤细和白净,配上怯生生的样子,有点我见犹怜。至于大家都说她笨,我觉得不是。她只是野蛮生长,从来没有人教她为人处世。她和寝室女孩关系不好,因为人家聚会她不去,人家谈衣服化妆她不谈。我记得有次她同学问:“你今天这个裙子真好看,淘宝买的吧。能给我链接吗?”她说:“不知道呢,我衣服都是我妈给买的。家里三个女人衣服混着穿,我都不知道这件衣服到底是不是我的。”这完全就是传说中的话题终结者。我每次教她,她很受教,但转头就忘记了,下次还是这么说话。
日子被糊涂人搅得乱
生活上,刘倩很混乱。生活费总是糊里糊涂花完,有次弄得连买日常卫生用品的钱都没了。当时外卖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我下班之后带她去超市,从内裤买到卫生用品,像一个操碎心的老母亲。
每逢把自己和生活弄得乱七八糟时,刘倩就会不停给我道歉。刚开始我总说没事没事,可长此以往,我有时也很想骂:“真的不能长点心吗?这和智商、情商无关,只在于你是否用心。”
谈了四五年的恋爱,要分手舍不得,总觉得靠自己能让刘倩改变,所以四年前我们结婚了。我想,如果我和刘倩婚前同居过,哪怕一个月时间,我也不会和她结婚的。她那种迷迷糊糊的懒,在新婚时就展现得淋漓尽致。
衣服混着一起洗,忘记放洗衣液。扫地扫上半个小时,家里依旧是脏乱差。除此之外,她还特别爱自作主张。我舅舅家来我家吃饭,她非要拉着大家去吃什么网红餐厅。一家人,从武昌跑到汉口,饥肠辘辘,结果被告知要排队一个小时才能吃。我爸妈想她是新媳妇,按她的意思来,可是她居然是这么一个奇葩的安排,弄得老人在回去路上晕车吐了。我说她几句,她特无辜,说想让老人尝鲜。
结婚一年的时候,想离婚的念头就在我脑袋里打转。可这时刘倩被辞退了。她这种糊涂又不勤快的人,没有哪个公司想用她吧。刚被辞,她发现怀孕。那就安心在家养着吧。孕期她又折腾出一堆事。不遵医嘱成天看网上推荐的乱七八糟的安胎保胎秘方。我觉得女儿生下来四肢头脑健全真是不容易。
生完孩子,她非要出去找工作。好吧,她好歹是大学生,让她在家带孩子不合情理。找到工作,我妈带孩子,她说我妈没把孩子带好,没给孩子喝海淘来的所谓降火饮品。没多久,她试用期没通过,只能回来带孩子。结果孩子三天两头生病,我从家里监控看到,刘倩常把孩子扔护栏里,自己不知道去房里忙什么。每逢这时,我打电话,发微信,提醒她,她多半是不回信的。我问她是不是在刷剧,她说我冤枉她。我是搞技术工作的,监控了一下家里网络使用流量,确实她没刷剧,可真心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总不会是在发呆吧。
对女儿没有亲密感情
大多数时候,我都选择不去说刘倩。大不了事情我多做一点,多操心一点。可是很多事情关于孩子,我就不得不说了。
女儿总是盼望着妈妈的爱。刘倩自己童年没有来自父母的关爱,我以为她当妈后会对自己孩子加倍付出。可我发现,她根本不爱孩子,也许是她不知道怎么爱孩子。
孩子一岁多刚学会走路,走几步要她抱。她很坚定地说:“你会走了还要妈妈抱什么。要么坐车要么走。”女儿哪里听得进去,还缠着她,手揪着她的裙摆,小腿使劲想挂住妈妈的腿爬到妈妈身上。任哪个妈妈这时都会心软去抱孩子,哪怕只是抱一下。可是刘倩却猛地把女儿推开了。女儿哇哇大哭,我赶快过去说“爸爸抱”,可女儿完全哭得止不住。我吼刘倩:“她还那么小,让你抱一下都不行吗?”她委屈地说:“我只是想让她锻炼一下走路。”我非常讨厌她这种样子,明摆是她做错的事情,人家说几句有必要那么委屈吗?
今年过完年,刘倩终于又上班了。孩子白天送我妈那里,感觉开朗多了,脸上也长了点肉。我再次动了离婚的念头,可这时我发现刘倩心理状况不稳定。总是一个人默默坐在黑暗里,喃喃自语,好像是在骂同事之类的。
搁在以前,我会劝她,会开导她,甚至会说你不开心就不去上班呗。可自从上次我劝她被她咬得手臂血肉模糊以后,我是真的懒得管她了。孩子不到三岁,我准备送去幼儿园,所以暑期先让她去托管班适应一下。
我和女儿,真的只能自救,无法把她从泥潭中拖出来了。
记者潘璐
李青说情
我们都只能自己救自己
每个人都有毛病和弱点,或大或小,能够完全包容的,一是自己的父母,二就是自己的爱人。父母对孩子的照顾是责任,是义务,但孩子长大成人之后,责任就变成自己的了。而爱人的包容怜惜建立在爱的前提上,爱情会磨损会淡化,一旦爱情没有了,怜惜就会变成嫌弃。
人生的残酷就在于此,容不得你出一点差错,你必须让自己足够正常,足够清醒,还要足够强大。即使野蛮生长,即使无所用心,也要足以应付自己的生活。
没有什么能拯救我们于水火,爱情也不行,我们都只能自己救自己,今天故事里的丈夫如此,妻子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