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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盐镇:小姨做的蒸豆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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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豆角儿,DOU JUER ,在俺们盐镇,豆角儿的土话就是这样叫的,请跟我一起念,doujuer,哈哈,学会了吗啊?许久不曾吃蒸豆角,在外这长长的豆角遍地都是,无奈工具不同,就是做不出老家的感觉,那心心念念的年少味道,一个人的味蕾绝对是和记忆有关,尤其关于离家千里之远的家乡,想家的味道就是吃的味道,就是胃挂念的味道,于是,今年在忙里抽闲之中终于吃到一碗地道的蒸豆角。
蒸熟的豆角,在锅里,配着新鲜的韭菜,翻炒,这味道,多么的销魂啊,你看看,这锅,是不是超级有食欲啊,这才是豫西地道的炒菜锅和滚汤锅啊,这老旧的铁锅炒出来的菜,别提有多香了,勺子几番翻炒,熟悉的味道上来。这铁锅就煤火,有我们年少时候最深沉的爱和记忆,那一餐一顿的饭菜,那拳拳的爱意,那谁言寸草心的沉默大爱,那熟悉的惦念的味道,都蕴含在了这口铁锅中。那铲子炒菜翻炒时的声音,悦耳动听,仿若溪流,流进我们生命最初的长河源头中。

我想这场景,这画面,这动作,在每一个盐镇人的内心深处,应该都刻下了印记吧。远在加拿大的发小说,这一碗蒸豆角当真圆满了,你能体会我天天面临西餐时如能突然有这样一碗蒸豆角,那人生,是不是就此圆满了?山珍佳肴抵不过啊。
坐在干净怡人鸟语花香的农家小院,就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疙瘩汤,端一碗炒蒸豆角,清晨的风拂面,面前四方的吃饭桌,小长凳,凳子上垫着毛线钩的垫子,豫西农村再平常不过的场景了吧,随随意意的一坐,不像城里的格子间,一定要坐在餐厅饭桌前,欧式的中式的装修,高档的餐桌餐椅桌布,唯美的餐灯,牛奶面包西点,当真就那么诱人吗?当真就比坐在这小院喝一碗面疙瘩汤享受吗?我的回答是,错。离开才会想念,走了方知珍贵。那珍馐佳肴怎能和这农家早饭相比?
365分之一,过了这365天的一日三餐,乘以三,我才吃到这一顿蒸豆角。
你说难得不难得呢?
我吃了这满满的一大号碗,又喝了一碗面疙瘩汤,撑得我呀,小姨还一直问我吃饱了吗?再吃点再吃点再吃点。亲人的爱总是这么的质朴,每年回去到小姨家我总得 吃顿饭再走,有时候时间来不及,我就大清早起来骑着电驴溜到小姨家去,吃顿早饭,然后回家。也不会去在乎走亲戚去这么早,还跑去吃请早饭,哈哈,亲姨就是这样,和妈妈一样,包容,温暖。
小姨拾掇的院子,感觉如何?是不是很赞哟。
这干净舒服种了枣树和石榴树,各种花草,还有蔬菜的院子。
有一口井,有太阳能和热水器的洗澡间,有停车的门楼,有宽敞的客厅卧室和杂货间,厨房,有暖炉有WIFI,一切现代化和农村的居住环境如此契合,是不是特别宜居?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在外的你,累了的话回到老家小院,哪怕短暂停留,也是多么美妙的享受。
尤其今年的疫情,告诉我们,在农村,一定要有一所院子,一所房子,几亩薄田,这样,当你当真退无可退之时,这里会是你最后和最温暖的依靠。可是,我们现在的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城里挤,我也不能免俗,那,我们如此可爱美好的院子,以后留给谁?以后还会不会有人住?随着教育的越来越普及,随着大人对孩子教育意识的觉醒,都在拼命的鼓励孩子要读大学要走出农村,要谋求更好的出路,这是没有错的,我只是可悲的预见,几十年之后,这下一代的孩子长大了都离开农村了,那我们的村子呢?该去往何方?
我和小姨。
小姨也老了,总记起她未出嫁时,我在外婆家,跟着她屁股后边,她总带着我,外婆养的鸡下蛋,小姨去鸡窝捡来煮给我吃,后来被外婆发现了,一声怒吼,这是她放的引蛋。把我和小姨狠狠狠狠的骂了一顿。
然后小姨灰溜溜的跑了,我那时候才发现,小姨也是胆小的,也是怕大人的。
外婆已经离去多年,小姨也大概不记得这件插曲,我却记得那天天很好,阳光很灿烂,待字闺中的女子留着很长的麻花辫,有一双好看的杏眼,高高的个子,在自己娘家,开心无忧,带着年幼的外甥女。敲到这里,泪水又满了双眼,那些逝去的时光,那些和亲人在一起的美好光阴,总是那么的短暂。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豆角和青椒,想吃多少摘多少,做饭时摘下来都来得及,多么的纯天然无公害,多么的营养和口福,我有一所房子,不面朝大海,不春暖花开,但是依然幸福。
小姨拾掇的上山石,走的时候,小姨还给我一盆金钱草,我愣是从洛阳带到了杭州,不为这小小的一盆花,只为那浓浓的爱,这精致的花草一如小姨炒的蒸豆角,都是那么的有滋有味,又养眼养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