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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如山》||文/修树林||【京西文学】第792期

2020年11月22日第309期 总792期修树林,生于1967年,坨里镇大苑上村人。房山区作协会员。北京老舍文学院学员。高中一年级处女作《浅谈田忌赛马》被全国刊物《中学生报》发表。1997年散文《忆父》获“房山报”一等奖。2016年《雪中寄情》、《送北辰武汉读书》、《书香百合》在北京市海淀区文学联合会主办的“稻香湖”杂志发表。2017年叙事诗篇《魅力马刨泉》和散文《美丽邂逅》在房山报上陆续发表。
有位哲人说过,父亲是人生的第一任老师。我的父亲是人民教师,他的爱,融化在我生活中,他的言行影响了我的一生。我有三个习惯——不睡懒觉、不吸烟、不吃元宵,都跟父亲有关。我从小生活在农村,父亲有起早的习惯,从来不睡懒觉。冬天的早晨,天空刚刚放亮,父亲就披衣起床,顾不上洗漱,就背上背筐走出家门。他先去沟边地坎儿,去拾已干的猪粪狗粪,然后再去路上拾赶早的牲口粪。那时后,路上很少有机动车,驴车马车很多,拾回的粪往猪圈一倒,便是极好农家肥。
父亲不仅自己每天起早拾粪,也叫我跟他一起拾粪,路上给我讲一些历史故事。我那时上三年级,还是个小学生,觉得拾粪不仅脏,而且脸上无光,怕同学看见嘲笑,就磨蹭着不愿意去。父亲耐心地对我说:“你是农民子弟,粪是农家之宝。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拾粪是农家人的本分,不算丢脸的事。我是教师,不也能背筐拾粪吗?乡亲们看不起我了吗?当年,毛主席的儿子毛岸英在陕北插队,拜老农为师学习农业生产,就干过掏大粪的事,他不但不认为丢脸,反而觉得很光荣,你应该向他学习呀。”我听了很服气,就乖乖地跟着他拾粪去了。改革开放以后,路上的马车逐渐绝迹,不用拾粪了。爸爸说:“不拾粪,早起念念书、散散步也好。古时候有个叫祖逖的人,很有志向,他和刘琨闻鸡起舞,终于干成了大事,喜欢睡懒觉的人,永远也不会有大作为。”父亲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我,起早习惯一直保持到今天。
当年,家里的条件很差,父亲拾粪时,随手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装进衣袋,回到家中把烟头剥开,将烟丝收集在一起,用报纸包裹,用我的旧作业本当“烟票”卷“大炮”抽。我也偷偷地学爸爸拾“烟屁”,卷“大炮”抽。不料被爸爸看见了,他很生气,打了我一巴掌,说:“小孩子学抽烟,该打!烟屁里有剧毒尼古丁,上了瘾会伤脑子!”我不服气,争辩说:“那你为啥抽哇?”他沉默一会儿,说:“孩子,你哪里知道,以前我也不吸烟,文革时因为出身问题,被停职反省,那时我整宿睡不着觉,才抽上烟,成了瘾。以至顾不得尼古丁的危害,捡别人的烟屁抽,斯文扫地呀!这是坏习惯,我也要改。”从此,他真的不抽烟了。一九九五年二月十五日,是父亲恢复工作以后的第八个春天,那天是正月十六,农历元宵节的第二天。一早,我吃完母亲包的元宵,骑摩托车到税务局上班,刚进大门,门卫的姜大爷跟我说:“孩子你过来,你要坚强些啊,你爸爸早晨遛弯时出了交通事故,交警在他的口袋里找到工作证,所以先通知了单位。”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下就把我击倒了。在太平间,我紧紧握住爸爸那双冰凉的手,久久不肯离去。从此,我再没吃过一个元宵。因为父亲走的那个早晨,母亲亲手包的元宵我吃上了,父亲还没有来得及吃。
父亲当时是税务系统的一面旗帜,每年的优秀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父爱如山,巍峨挺拔,点点滴滴浸润在我心间。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依然保持着这三个习惯,也算是我对父亲的深切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