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写给母亲
文/赵昱彤
“叮”手机响了，赶忙看手机，微信的家人群，母亲在报平安：我到了。
悬了一中午的心终于放下。母亲是端午节后去四川，当天下午1点到弟弟小区，这次她去成都，带着任务——照顾“小黄豆”，小黄豆是弟弟给他未出生的孩子起的小名。
时光冉冉，那个吵着要吃糖的孩子，马上要当父亲了。母亲升级为“奶奶辈”,想起小时候常听奶奶说起母亲苦难的童年，好像还在昨日。
在母亲15岁时，舅爷得了重病突然离世，舅婆因为生母亲落下病根，常年卧病在床，大舅在外地打工没有回来，舅舅和小姨还在读小学，生活的重担落在母亲稚嫩的肩膀上，品学兼优的母亲不得不退学，借债安排了舅爷的后事。
从此，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打扫庭院，烧火做饭，安顿好舅婆，把舅舅和小姨送到学校，自己匆匆吃几口，就去远在几十里的集市卖活（用缝纫机做的刺绣），别看母亲年龄小，可她做的活是卖的最快，人人都说她手巧，相同的底样（油纸用针扎成图案，再油刷在布上面刷过）她绣的就活灵活现。大家的夸奖和肯定给母亲带来无限力量，让她的心里有些许安慰。
农忙时节，母亲还要收麦，种玉米。一年四季，母亲没有节假日。和同龄人相比，母亲少了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多了一份果敢刚毅。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母亲出嫁前，常年累月的低着头，导致母亲的颈椎严重的病变，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
去年国庆节，弟弟刚结完婚第二天母亲就病倒了，父亲打来电话，我和爱人赶紧把母亲送到医院，医生严肃的表情让我担心，一张张化验单，重重压在我的心上，各种胡思乱想，只祈求母亲别丢下我们。医院长长的走廊，装不下我的不安和担心，我急得来回踱步。终于，结果出来了，是颈椎病引起的头晕不适，看到结果我才发现，母亲的颈椎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生气的说着母亲，母亲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说，我是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跟你们说过。一瞬间，我热泪盈眶，一直认为是母亲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原来是怕我们担心。我的老母亲，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我们， 是我的不孝。躲在角落里偷偷流泪，想到这些年母亲受过的苦难，年少便挑起家庭重担，到现在没有享过一天福，想到平时我们不让母亲做针线活，母亲却放不下，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一双鞋子，她用钩针一针一线把她的爱，钩进鞋里，让穿鞋的我们感受到她满满的爱意。母亲总说做完这件就不做了，可母亲老是食言，四岁女儿的衣服大都出自母亲的巧手。每隔一段时间父亲会在微信群里晒母亲的新作品，一顶时尚遮阳帽、一件长颈鹿毛衣、一双猪猪鞋、一个手提包包……仿佛世间万物都在母亲的一钩一挑间，得到新生，赋予了新的意义，将爱传递下去。我的QQ名是“妈妈的味道”。记得初中的暑假，母亲把我和弟弟从农村老家接到城里，和他们有短暂的团聚时刻，是我们一年最期盼的事。那时父亲在医药公司的货运部上班，早出晚归，母亲每天走街串巷卖快餐，父亲只有周末能帮母亲出摊。母亲总是前一天下午买菜，切菜，主菜配菜提前准备好，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就开始工作，我和弟弟每天都是在美味飘香的出租房里醒来，喷香的米饭，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想偷偷尝一口，母亲严厉道，客人还没吃，吓得我们赶忙缩回拿着筷子的小手。最幸福的是母亲收摊回来，听到三轮车的摇铃声，和弟弟赶紧下床，拿筷子，看看有没红烧茄子，茄子在母亲的手中完美蜕变，褪下紫色的外衣，换上金黄的舞衣，红绿彩椒只为一睹芳容，甘为陪衬，入口弹牙，回味软糯，咸香中带着酸甜，再吃一块彩椒，口感清脆，甜香适口，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不只因为有母亲亲手做的美食，更因为有母亲溺爱的笑容。
昨晚弟妹发来视频，母亲第一句就问我，贝贝，最近身体好着没？要按时吃饭。我诧异是不是至亲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因为前天我又在上班期间晕倒，正休假在家。我把手机镜头对着女儿说，妈，我好着，你照顾好自己。我怕看着母亲，我会不够坚强，会流眼泪，怕她担心。
和母亲的相处模式，外人不会理解，我们从来说不过三句话，就开吵，吵完我就后悔了，给母亲道歉，请求她的原谅。直到我做了妈妈，才发现母亲的大度是爱、是包容、是希望。还好时间来得及，还好有上天眷顾，还好我醒悟得不算晚。感谢母亲给了我生命，感谢女儿教会我感恩。
弟弟在外地工作，我虽说和母亲在一座城市，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把思念化作文字，让表白来得更加猛烈。重阳佳节，祝愿我的父亲母亲健康幸福！祝愿天下老人福寿绵长！
作者简介：
赵昱彤，西安人，西电宝鸡电气有限公司西安分公司职工，热爱生活，喜欢用手中的笔记录生活的点滴。·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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