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界】王小义：“芝麻叶面条”——南阳人的思乡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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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叶面条”—南阳人的思乡情结
河南邓州 王小义山珍海味抵不过一碗芝麻叶糊汤面条！道出了南阳人的重情重义，道出了南阳人的家乡味道，道出了南阳人的思乡情结！
十一回老家邓县，临走时，母亲又为我准备了一包芝麻叶，我二话不说，宁愿其他东西不带也要带上它，因为它是我们南阳人梦牵魂绕的思乡情结；因为它，无数的南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思念着家乡，思念着那里的亲戚朋友，思念着那里的左邻右舍，思念着村里的大婶大娘，思念着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
据说，全河南省，也许只有南阳地区的人才吃芝麻叶，因此南阳人对芝麻叶，尤其是芝麻叶糊汤面条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结。对于漂泊异乡，常年生活在外的南阳人，除了爹妈，最念念不忘的就是芝麻叶面条，如果有人突然送你一包芝麻叶，会感动的无可无不可，可能还会鼻子一酸，“临叶涕零”。
儿时的快乐
小时候，每到芝麻成熟的季节，也是儿童们开心的季节，大人们忙着掐芝麻叶、晒芝麻叶、割芝麻、腾芝麻，儿童们则整日里忙着去芝麻地里掰一兜子芝麻佛，边玩边嗑，香香的、甜甜的，看到没得吃的伙伴，伸手摸出一把，高高一扬，部分被带出来的芝麻佛随风摇曳，一副很“神气”的表情，甭提多美了！
“芝麻开花节节高”，芝麻花的美，芝麻花的清香，无法用言语表达，闻一下，沁人心脾，吃一口，回味无穷。摘一朵，含在口中，吸一吸，甜丝丝、美滋滋，甭提多享受了！
最美不过芝麻叶面条
以前的农村，每逢路过打麦场，遇到晒有刚出锅的芝麻叶，无论是谁家的，路过的人都会顺手捏上一把，到家一洗，用芝麻香油、精盐一拌，下点面条，搅点面汤，便是芝麻叶糊汤面条，这最新鲜的芝麻叶，柔柔的、滑滑的、香香的，真是给一大碗肉都不换。
芝麻叶是一种贮藏菜，源于河南人以面条为主食，再加上以前贫穷，一到秋冬就没有菜可以下面条，芝麻叶晒干后贮藏起来，秋冬季节里下面条吃，搅上糊汤面，浇上辣椒蒜汁，稠稠的、粘粘的、辣辣的，闻一闻，流哈喇子，吃一口，解馋又开胃。
记得小时候，一到中午吃饭时间，每个人都端着碗，聚在树荫下或者河边，边吃边聊天，边吃边听着单田方、袁阔成、刘兰芳的评书，吃完一碗再回去或者直接到邻居家盛上一碗，直吃的人，额头冒汗，浑身暖和，碗净肚圆，一抹嘴，幸福感绝对满满的。
即将失传的传统手艺
芝麻叶的制作是一种技术活，搞不好，就会发苦、发涩，难以下咽。芝麻在煞顶之后，就可以掐芝麻叶了，一般是掐中上部分的叶子，鲜嫩可口，而底部的叶子因老变黄，咬不动，但也因人而异，我的一个深圳同学就喜欢吃这种老叶，美其名日，有嚼头，越嚼越香。
芝麻叶的制作工艺较为复杂，一般要经过掐、择、煮、揉搓、晒等程序，如果遇到旱年，日照时间长，芝麻叶就更香、更好吃。其中，揉搓是最具有技术含量的部分，掺上土沫子，揉个好几遍，揉的轻了，会苦涩，揉的重了，会稀巴烂，吃不成，只有揉得刚好，除去了苦涩味，只剩下清香，晒干后装起来，挂在界墙上、过梁上等，待到秋冬时节，做芝麻叶糊汤面条吃。
如今，老家人晒芝麻叶大多是留给常年在外地生活的子女、亲戚、故朋旧友，或者招待回乡探亲的亲人。偶尔在城市的河南饭店里也上演一道凉拌芝麻叶，或者来一碗芝麻叶面条，但总吃不出家乡的味道，只能过一下嘴瘾而已。
也许再过几十年，也许等我们的父母这一辈去世后，恐怕将再难吃到正宗的芝麻叶面条了。
听来的故事
“我们都是吃芝麻叶面条长大的”——这是南召籍台湾诗人痖弦给南阳作家周同宾的题词。
台湾与大陆一脉相连，血浓于水。台湾开放后，有一老兵回南阳探亲，带了一小包芝麻叶返台后，同乡会上，做了一锅芝麻叶面条，每人只能分小半碗，大伙一边吃着一边哭… …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假，但我只知道十几岁就离开邓县，现在八十多岁的小爷，每次从南昌回来，第一顿饭必是芝麻叶面条，然后是蒸红薯、红薯尖面条、包谷糁汤等等。我还知道堂哥每次回来探亲返台时，总要带上一包芝麻叶、一点包谷糁孝敬八十多岁的老父亲。
是啊！谁让我们都是吃芝麻叶面条长大的呢！
后记
“芝麻叶！你也是南阳的吧？”
在返回深圳的火车上，临下车排队时，一位离开了邓县20多年的大姐，一眼就认出了我拎的芝麻叶，然后指着自己的包，自豪地说“我也带了一包，到时候分给同学朋友们。”
今年八月份，一直在老家教书的杨凯老师送女儿来深圳华为上班，跟我们这几个学生说：“没带什么，只给你们每人带了点芝麻叶！”“这已经足矣！”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犹如当年的课堂上，那一刻，我们的鼻子是酸酸的、眼睛是润润的。纵使远隔千山万水，纵使任岁月蹉跎，师生之情，同学之谊，如芝麻叶之香、之浓，绵绵不绝于彼此心间！
是什么使南阳人对芝麻叶情有独钟？是什么使南阳人对芝麻叶念念不忘？因为芝麻叶，是南阳人的眷恋、思念和无穷的回味。
身处异乡的南阳游子，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忘不了那碗又香又浓的芝麻叶面条，因为那是最地道的家乡味道，因为我们都是吃芝麻叶面条长大的。
2018.10.16于深圳
作 者 简 介
作者：王小义
王小义，河南邓州龙堰乡人，身在深圳，心系家乡，靠一帮同学抬爱，在龙堰一初中成立“龙中感恩奖学金”。吃过公家粮，走过百里路，打过工，搞过房地产，做过企业管理，酷爱法律专业，深耕于服务企业。爱好书法、文学，闲暇之余，写写画画，是为娱乐。自2009年起从事律师行业，现为广东卓建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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